李弱水雖有些不解,還是給他叫了一碗桂花涼粉,但路之遙的笑容好像更和善了。
於是這一餐飯,李弱水一邊吃著一邊和鄭言清評價,另一旁的路之遙則是靜靜埋頭吃涼粉。
一旁的鄭言清看著他們,不由得有些失笑,隻覺得心裡一直以來的枷鎖似乎鬆了不少。
既然彆人都如此幸福了,自己也不必再自擾。
吃了這頓飯後,他學著抱拳的動作向他們行禮。
“這次來蘇州不僅是遊曆,更是打算將這本書送給你,如今目的達到,我也該走了。"
李弱水笑著向他揮揮手,拿起身旁的紙傘給他。
“再會!有事給我們寫信!”
鄭言清點點頭,仔細看了他們二人一眼,隨後笑著轉身走進了細雨中。
秋天是離彆的季節,但也是碩果新生的時日。
大冬季是路之遙最喜歡的季節。
每每到冬季,他總有一種李弱水自願被他關在家裡的錯覺。
李弱水此時最不愛出門,她喜歡在燒了炭火的屋內和他一起下棋寫字。
路之遙練字識字是在之前那兩年開始的。
李弱水在信中說若是無聊,可以練字,多練字能平心靜氣,他就沒那麼容易失控了。
路之遙自然照做,他接任務之餘便開始習字,還一封封地回了她的信,現在這信送到她手中,被她收在了櫃子裡。
此時院中正紛飛著雪絮,搭好的葡萄架上鋪著一層細雪,小亭旁長著冬季的綠植,還有一樹火棘果。
院角撒著一把穀子,偶有雀鳥飛到院中啄食。
它們顯然是冬日的常客了,幾隻雀鳥跳了跳,又撲騰著飛到了支窗邊,豆大的眼裡映著正坐在屋裡練字的兩人。
桌上燃著小檀香,角落燒著火炭,身側窗戶打開,此時不算熱,卻也不算冷。
“起筆要有鋒,微微頓挫。”
路之遙早早就放了筆,專注地看著李弱水,垂下的眼睫投出小片影子。
“好。”
李弱水吸吸鼻子,專心拿著筆寫字。
冬日她不愛出去,但還是得了傷寒,此時她鼻頭微紅,聲音也有些沙啞。
路之遙看她一眼,見她這麼專注也沒說什麼,轉身拿起熱著的茶壺,為她倒了杯熱茶。
李弱水以往沒練過毛筆字,又愛寫簡體,寫字這事她雖然不如路之遙厲害,但她的確要比他有耐心很多。
她仔細地看著宣紙,起筆回鋒一步步來,最後寫出的遙字也很漂亮。
“好了,今天的練字就到這裡。”
她鼻音微重,抬手將寫好的字放到窗台上吹乾。
李弱水冬天是不會為難自己的,從來都是能穿多厚穿多厚,此時的她就像一顆小球。
寫了字,接下來就是下棋了。
她從一旁拿過棋盤,興奮放在桌上,將燃著的香爐也一並放到了窗台。
“這次要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圍棋他們倒是一起學的,但兩人的棋風相差巨大。
李弱水下棋出其不意,不愛走套路,偏偏路之遙下棋喜歡纏人,但也有自己的考量,一人閃,一人追,大多時候都是平局。
人的情緒起伏過大對身體不好,李弱水帶著路之遙學這些原是想改善一下他的心緒,但沒想到他真的喜歡下棋。
按照路之遙的說法,這是另一種和她纏綿的方式。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怎麼被他纏綿了,但既然他開心,那每天多下幾局也無妨。
想是這麼想,但真下起來李弱水又容易上頭。
“我走這裡,你彆跟著我了。”
李弱水抬手擋住自己新下的棋子,將他湊近的手揮到一邊。
“好。”
她染了風寒,此時鼻音很重,乍一聽倒是像在撒嬌,但路之遙知道不是。
他柔著眉眼,腿不由自主地靠近李弱水,望了她的唇一眼,隨後抬手將棋子落到了另一處。
李弱水看看那處,不由得咋舌一聲,她就知道這人會走那裡。
路之遙和她下棋就兩種走法,要麼纏著她,要麼將她的棋子圍在其中,卻又留一口氣不吃掉棋子。
這完全就是調戲了,可惡!
“腿拿開,不要蹭,不管是棋局還是身體,我都不會給你調戲我的機會。”
李弱水選了刁鑽一處落子,吃了他大片棋子,可他沒生氣,笑吟吟地落子,恰好將另一片棋子送到她手下。
李弱水:
果然是下棋,都不用手談多久就能看出一個人的性子。
“你認真點,這樣下棋沒意思。”
李弱水皺著眉,沒有吃那一片棋子,轉眼下到了另一處。
“練這麼久的字,累了吧,不如我們停一停?”路之遙將小桌移到一旁,慢慢靠近李弱水。
ll做些其他有意思的事?”?李弱水聽了這話,抬頭看他,不禁搖頭感慨。
“你每次都隻能弱弱地任我擺弄,但開始之前總給人一種你很行的錯覺。”
這事實在奇怪,李弱水帶著他研究了不少這方麵的圖畫,可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讓她主動。
雖然由她掌握節奏她自己確實更舒服等等,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沒給李弱水太多出神的時間,路之遙將桌子放到床下,手指摩挲著她的腳腕。
他早在練字時就想這麼靠近她了。
“但你喜歡我這樣,不是麼?”
路之遙彎著眼眸拉起她的腳腕,側頭吻上那串銀鈴,眼神卻直直地看著她。
救命。
太是了。
他最近好會啊,果然看看圖還是有效果的。
這誰能忍?
李弱水揮揮手,將窗台的雀鳥趕走後,腿微微用力,將他帶到了自己身前。
路之遙塌著腰俯身看她,身後烏發垂落到她身側,眼裡的春意濃得她都快以為這是春天了。
兩人擁吻在一起,熟練得仿佛做了上百次,可其中透出的熱烈又像是戀人剛在一起那般。
冬雪紛紛,卻冷不了兩人之間湧出的溫暖和愛意。
l不要在這種時候叫我名字,好羞恥啊!”
屋裡傳來李弱水的輕呼,隨後又消散在空中,隻餘兩人的低聲輕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