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
霍洵麵顯怒色,狠狠一巴掌拍在輪椅把手上。
“你平日裡招貓逗狗的也就算了,如今竟然禍害到人家姑娘清白上了,真想背人命啊,外頭的傳言把你傳成什麼樣子你自己心裡不清楚,你還非要自個兒往上麵貼?”
“我不禍害,她清白就真沒了,豈能活到現在?”
霍無疾氣笑了,從小到大都是這種論調,他紈絝的名頭到底是怎麼來的,霍洵該是比他更清楚才是!
“事已至此,父親還是想想該怎麼解決,光怪我,有何用?”
“你!”
“侯爺彆動怒,左右事情都成這樣子了,大哥兒也是好心,那水匪可是奸淫擄掠無惡不作的東西,大哥兒若是不救,那姑娘隻怕早投江了。”
盧氏忙撫著霍洵的胸口,眉宇一副憂愁的模樣,“大哥兒既然喜歡,不如納回來做個偏房,沈家商賈出身,能有這等好事落到頭上,想必也是願意的。”
霍洵被勸住了,“你母親說得對,這兩日我就叫你母親相看,娶個門第高些的正妻回來,你再把那沈大姑娘納回來做妾。”
“不成,我要娶她為妻。”霍無疾冷冷掃了盧氏一眼,脾氣也上來了。
“大哥兒,你就彆同你父親強了,納妾有什麼不好,沈大姑娘還是一樣跟你的。”盧氏依然好言相勸。
“母親倒是大方,可我也沒見父親有幾房姨娘,沒見長房多出幾個孩子來,父親雖然半癱,可到底還是有些知覺的,母親不如先給父親納幾個妾呢?”
盧氏麵色一僵,“你——”
“個混賬東西,論事論到父母房裡來了!”
“跪下,你去拿家法,老子要好好教訓這個無君無父的混賬!”
霍洵指著霍無疾,話卻是衝著盧氏說的。
“侯爺……”
“去呀!”
少頃,盧氏拿著根通體黝黑的鞭子出來了。
霍無疾認得這東西,是他娘的陪嫁,用得上好的黑牛皮製成的軟鞭,是母親用過的軟鞭。
原先的家法是霍洵自己的鞭子,可是打了他會跑,後來就換成了他娘的鞭子。
自從知道這是母親用過的鞭子後,霍無疾再沒跑過。
從小到大,他不知道被這根鞭子打了多少遍。
“跪下!”
霍洵的嗬斥聲傳來,霍無疾捏了捏拳,一撩前袍,跪在了霍洵身前。
火辣的刺痛落到肩上、背上,胸膛前。
霍洵咬緊牙關,挺直了腰背,忍不住想,母親若是還活著,用這鞭子的時候是不是也像父親這般有力。
他犯錯的時候,母親會不會像父親抽得這般狠。
“知錯了嗎?”
“孩兒無錯,孩兒就是喜歡她。”
又是一鞭落下,霍洵氣到聲音都抖了,“門不當戶不對,你們能過到一起嗎?”
“你不是納妾,你是娶妻,夫妻乃是一體,要能互相幫襯,互相明白心意,互相體諒的,你說的那沈大姑娘,她能做到嗎?”
“那母親剛嫁給您的時候,你們是天生就能互相體諒,互通心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