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無疾走了,也嚇落了張氏半邊魂魄。
沈萬錦多看了張氏兩眼,微微皺眉,很是不滿。
沈蘭昭仿若不查,徑自回院繼續看書去了。
隻看了不過片刻,令春又進了屋來,道:“姑娘,踏雪齋的人送了東西來,說是柳姨娘給姑娘添的新妝,討個喜氣兒。”
令秋一聽,哼聲道:“怕是瞧見姑娘嫁得好,上趕著巴結,從前這位可是左右逢源的主。”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她自是有她的不易,計較這麼多做什麼,收下罷。”
說罷,沈蘭昭目光又落到書上,她許久沒這樣安心地看看書了。
經曆了前世那一遭,從前計較的,在意的,也都看明白許多,她自有她的廣闊天地,何必蒙了心。
前世她也是討厭過柳姨娘的,見過父親待這位姨娘的姿態,年紀幼小的她總會忍不住想,當初娘在的時候,同父親是不是也這般恩愛。
可這位柳姨娘雖然得父親寵愛,卻越不過張氏去,大約是因為張氏是她母親指定的繼室,父親就算不喜歡,該給的體麵都會給。
柳姨娘在張氏手上吃的虧也不少。
也不知霍家會如何。
前世她在李家那般艱難,蓋因李庸同她不是一條心,她既要應付李家那些無賴人,又要應付外頭的生意人情往來,還要應付李庸時不時的詰難,可謂身心疲累。
霍家總該是不一樣的。
起碼,霍無疾瞧著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去把我梳妝台下放著的那根紫玉拿來。”
“好端端的,姑娘要來做什麼?”令秋奇怪,這支蕭雖然是先主母留的,可她家姑娘向來不善蕭。
“送人。”霍無疾幫了她一場,總該道謝。
再說張氏,已經慌得六神無主。
“蕙兒,若是那霍小侯爺發現東西是假的,告訴了你父親可怎麼辦啊?”
“他不會發現的,要是發現了就更好了,屆時他定會嫌棄沈蘭昭,最好跟沈蘭昭退親,叫那個賤人嫁不出去,到時候看她還拿什麼跟我比!”
沈仙蕙冷哼,說起沈蘭昭的時候,麵上浮現一絲絲痛快的扭曲。
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沈蘭昭都會是被她踩在腳底下的人,叫她仗著嫡女的身份瞧不起她,以為她娘曾是她母親的主子就可以高高在上了。
張氏不安,“可我瞧著不是,那小賤人不過是傷了手指頭,霍小侯爺就急得不行,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要是發現是假的,同你父親一說,我可就完了呀,這些年柳姨娘有了兒子後可是囂張極了,你父親的心也不在我這兒了。”
“……父親的心在你這兒過嗎?”
沈仙蕙深吸一口氣,“母親,你就不會尋個年輕好拿捏的給父親,到時候有了孩子去母留子,把孩子養在膝下,安安穩穩養大,不就什麼都有了。”
“你這話說得,我又不是不能生了,養彆人的兒子做甚,彆人的孩子養不熟的。”
聞言,沈仙蕙冷冷看向她娘,“那你把三哥兒弄死不就得了,弄死了,父親定會著急找人生,到時候你的機會說不定就來了。”
張氏嚇了一跳,看著眼前的沈仙蕙有點陌生,“蕙兒……”
“母親,彆光想著張家,手段狠些,否則到最後什麼都撈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