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絲還是把奧羅拉請了進來。她板著臉給奧羅拉倒了一杯水,隨即坐回座位上重新翻開了書。
她假裝認真地盯著書頁,這本書已經翻來覆去地看過好幾遍了,此時被她慌亂間拿來當逃避的救命法寶。
奧羅拉在一旁不怎麼閒得住,她會沒話找話,扯東扯西,一會提起自己家窗台上會跳舞的仙人掌,倫敦街頭的麻瓜小孩和麻瓜鴿子,和她家竟然對巧克力蛋糕頗具興趣的小金毛。
會跳舞的仙人掌......?
她內心有些興趣,卻也拉不下臉回應對方,隻能把身子完全轉過去,背對著那嘰嘰喳喳的小姑娘。
就這樣過去了一個月。
奧羅拉每天飛完掃帚都會跑到她家來玩,一進門就活力四射,幾乎要閃瞎她懨懨的眼。
格蕾絲一向不怎麼回應,隻是垂著眼,充當沉默的聽眾,眼睛始終看著書上的文字,從未挪開分毫。
奧羅拉也不嫌累,每天都會告訴她一些趣事,比如說被家裡的仙人掌紮到臉上了呀,櫥櫃裡的蒲絨絨又生了十隻幼崽呀,等等等。
又過了三個月,格蕾絲終於願意把目光挪到她身上了。
她還是不太愛說話,平時總是垂著眼,隻會認真地看兩樣東西,書和奧羅拉。
“我今天飛了好遠!從我家一直飛到了第五十個山坡外,一直沒有掉下來過!”奧羅拉滿頭大汗地出現在她窗前。
格蕾絲抬眼,露出了一絲笑意:“.....這麼厲害。”
再後來,格蕾絲慢慢活潑了一些,變得聰明又嚴謹,說話時偶爾會帶上奧羅拉風格的揶揄。
克拉克夫婦總是說,格蕾絲在家裡,話題三句不離奧羅拉。
“哎呀,我家姑娘終於樂意找小奧羅拉玩了!”克拉克夫人親密地挽著奧羅拉媽媽艾瑪的手。
艾瑪大力拍了拍奧羅拉的後背,差點沒給她拍吐:“好呀!”
格蕾絲的思緒終於從很遠的地方飄了回來,她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被坐在一旁的伍德扶住了。
她把頭埋在了他的懷裡,第一次伸手抱住了他。
伍德的情緒也難得平靜了下來,他沒再害羞,而是輕輕攬住了她:“彆再動氣了,剛把你從醫療翼接出來。”
“嗯。”格蕾絲感到眼角有點濕,她眨眨眼,一滴眼淚落在了伍德的衣領上。
麥格教授正在禮堂裡講話,她沒有笑,眼鏡下的神情十分嚴肅。
“......這是霍格沃茲近十年來最惡劣的一起魁地奇犯規事件!為此,斯萊特林將受到一學期的禁賽處罰,兩位違規的學生會麵臨開除的風險。”
“另外,還有兩名涉及鬥毆的學生會被罰一星期的禁閉。”
麥格說完,一旁感性的弗立維教授又哭了起來,他正拿著一塊巨大的手帕往臉上擦。
“麥格教授,”格蘭芬多長桌上赫敏舉起了手,她小心地問,“......奧羅拉她現在怎麼樣?”
麥格沉默了片刻,眼角有點泛紅:“.....不是很好,西弗勒斯施咒給她擋了大部分衝擊力,但當時情況緊急,她又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了下去.....”
她閉上了嘴,匆匆從台上走下去,離開了禮堂。
禮堂內的氣氛前所未有的沉重。格蕾絲剛築起的心理防線又有些搖搖欲墜,伍德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
他常年練習魁地奇的掌心格外溫暖,他壓著眉毛試圖安慰麵前比他小上了三四歲的女朋友:“....麥格教授說了,她沒有直接砸在地上。”
格蕾絲泫然欲泣地看了他一眼。
......他安慰的好蹩腳!
伍德汗都流了下來,手忙腳亂地安撫麵前的人:“我的意思是,加西亞不會有事的!”
他歎了一口氣,伸出那隻從來都是拿鬼飛球的手,珍重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格蕾絲抽了抽鼻子,有些懷疑他把自己的腦袋當成了金色飛賊。
伍德以前所未有的溫和目光凝視著她:“我以前以為魁地奇就是我的一切。”
“你現在一定沒心思聽我說這些,但這是我對你的道歉。”
“我一門心思撲在魁地奇上,平時除了拿魔藥也很少來找你。”
“我沒對你說過,其實你....你挺可愛的。”伍德說著,一整張臉都紅透了。
格蕾絲有些無奈,一邊想哭一邊又想笑。
“......你怎麼偏偏挑這時候說。”格蕾絲背過了身去。
“我的意思是,你如果需要幫忙......我一直都會在。”伍德把她拉進了懷裡,輕聲說。
“嗯。”格蕾絲抓住了他的手。
“......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