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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軸上隻一行言簡意賅的內容,右下角簽有兩人姓名,並蓋了段家印章。
【姑蘇姒坤,今承恩天師段世忠,來日必報,特此一記。】
奇怪。
祖父生性俠義,素來施恩不記,怎會單單記這一筆呢。
“恩公...”身後響起輕聲呼喊。
段淩霄回眸望去,女子長發披散,小臉蒼白,不捂傷口反是捂著肚子,眉頭緊蹙,左右張望。
“怎麼,疼?”段淩霄走過去。
“不疼,餓。”千秋爾咂咂嘴,環顧洞穴,“恩公,你遭遇何事,怎麼家徒四壁,顆粒無存?”
瞧她問得誠懇,段淩霄短瞬無語。
他索性直言:“你說還恩,但祖父業已過身,我等晚輩不敢代領,勞你記掛還恩,我在此謝過。待傷養好,你便回罷。”
“不行的!”千秋爾立刻拒絕,“姒...噢,我姥姥說了,恩情順延後人,讓我視你為恩公。”
段淩霄沉默。
忽然,洞內響起清悶的咕嚕聲。
段淩霄垂眼望去,她捂住肚子,眨著水潤眼眸望他,不好意思地笑。
“等著。”段淩霄將卷軸扔給她,邁步離去。
千秋爾喊:“恩公,我要吃...”
“燒雞。”
“呀,恩公怎知?”千秋爾驚歎道,“你們天師還會讀心術?”
段淩霄背身笑出聲,搖搖頭,禦劍離去。
-
千秋爾在洞中左右等不到他回來,展開卷軸,手心一揮,卷軸上文字隱去,再次浮現少年剪影。
隻見層疊屋簷上,少年揮劍疾奔,似在追趕什麼。
“又去捉妖,一出壞事,就惦記是妖乾的。”千秋爾嘟囔起身。
這一路她隨卷軸尋他,聽聞附近多起妖怪傷人,但無人捉見作亂妖孽。
如今妖與人還算和平,天師捉妖,也隻針對那些禍害人族的,可對妖族的偏見仍是不小。
“去尋恩公,順便吃飯。”千秋爾餓極,敲定念頭出門。
片刻後。
千秋爾坐在戲樓中,聽著台上婉轉鏗鏘的唱戲聲,品著堂中精巧糕點,笑眯眯隨周圍人鼓掌喝彩。
她入城後,跟卷軸追一會兒,途徑此處,被門子一招呼就進來了。
相當隨便。
戲台上,那袍帶小生白粉敷麵,身姿清雋,唱戲聲珠圓玉潤,清朗不失剛健,再配上他手甩折扇的乾脆動作,更是瀟灑風流。
堂中聽戲的女子將賞錢包入帕子,向台上拋去,千秋爾有樣學樣,包起幾塊糕點,也往上砸。
“丟的什麼寒酸玩意兒?”立刻有人啐她。
千秋爾叼著糕點,懵懵回視這些人,很是不解。
這般美味的糖糕,怎就寒酸了?
瞧她舉止粗野,神情呆傻,周圍愈多人指點她。
千秋爾不喜這些打量,打包了糕點,慢吞吞踱步出門,行到門口,又不舍地回頭望。
戲台上,那小生粉麵星眸,一顰一笑風雅勾人,忽地挑眼,似是無意瞥來她這處,隻一眼,千秋爾就被勾了魂。
好漂亮的人。
她吸吸鼻子,傷心地吞兩塊糕點,走出戲樓,正要對月再抹兩滴傷心淚,卻聞身後有人追喊。
“姑娘留步!”
千秋爾回眸,一個小廝跑來,喘息停在她身前。
“姑娘,我家公子有請。”
“你家公子,誰啊?”
“便是方才手持折扇的小生。”
千秋爾眸光大亮:“哇,他找我?!”
“是啊,姑娘請隨我來。”
皓月當空,千秋爾隨小廝避開鑼鼓喧天的正門,繞到位於巷深處的後門,二人左轉右拐,一路不見什麼人,行至一處僻靜獨院。
停在屋前,小廝輕叩門,恭謹道:“公子,人帶來了。”
說完便向千秋爾躬身垂額,悄然退去。
“怎麼不進來?”屋內傳出一聲慵懶笑音。
千秋爾歪歪頭,單手推門,大步邁入。
......
話說回段淩霄這邊。
他出行半途遇妖,本要捉到了,不料那狐妖擅易容,逃到人群中又沒了影。
段淩霄將羅盤重掛腰間,去街角尋個飯館打包燒雞,便禦劍趕回山洞。
誰知來到洞中,卻不見千秋爾。
許是回家了?
段淩霄盯著地上染血的紗布,放心不下,取出尋蹤符,凝了兩滴千秋爾的血,按上符紙。
尋蹤符燒出一絲青煙,隨即飛向天空,微微震顫後,選定一個方向而去。
段淩霄禦劍跟上。
“天師大人,我家公子有客,不可打擾!”
戲樓後院,小廝慌忙阻攔道。
段淩霄麵沉如水,一個符咒打去,小廝便定了身。
前方,明黃色的尋蹤符停在一扇門前,自燃成灰。
這代表,那人已尋到。
夜深人靜,竟在戲子屋中?!
段淩霄麵色冰冷,一把推開門。
屋內坐著兩人。
那俊俏公子含笑靠在圈椅中,凝眸望身前女子,而那女子,左膝壓在他腿上,似是不小心跌入懷中的,一手按在他肩頭,麵容還帶些驚慌與羞赧。
聽到動靜,二人同時看來。
段淩霄扔下油紙袋包裹的燒雞,冷哼一聲,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