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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淩霄納悶:“嗯?”
“那恩公下次再遇險,切不可想著用葫蘆收我了!”
他那時想將她引入葫蘆,隻因葫蘆內的空間不受外力摧毀,可讓她保命。
“我來報恩,怎能臨難而退呢?”千秋爾單腳踩上一塊岩石,空閒的左臂前伸,朝天展去,“我是勇往直前的!”
月光下,女子右肩扛男人,左臂縱伸長,夜風吹過衣裙,一派豪爽清逸的大俠風範。
——咳,千秋爾想象中的風範。
事實上,段淩霄瞅她那傻樣,替她尷尬恨不得鑽入地心,咬牙道:“趕路!”
“是!”千秋爾見好就收,飛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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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段府,段淩霄忍耐一路的身體不適,落地先尋個角落嘔吐,潦草擦過嘴角,便奔向院中。
“表妹,表妹!”
千秋爾立在庭院中,取下九隻鈴鐺,屈指彈向雲層深處。
“去。”
小金鈴鐺飛入高空,暗雲遮蔽,隻滲出輕微光芒,混在月色中,是她用來監視方圓百裡的眼。
這樣那堂主若趕來,她們大有時間提前撤離。
千秋爾不想目睹兩人重逢的親昵,人家總是要說些知心話的,她這個異族外人摻和啥呢。
她走到大槐樹下,單手按上樹乾,細眉一蹙,咳出血。
這一咳,便停不下來。
淅淅瀝瀝,嘴角掛滿粘稠血流。
“痛...”她低吟,左手按上心口。
掌心下,胸膛深處的鎮符滾燙,緊勒她跳動的心臟,一道道細小電流穿過經脈,懲處她試圖越級施術的行為。
借天力難抵馮通時,她冒險調動被鎮符封印的修為,非但沒成,反倒受這反噬之苦。
又一陣電流過。
千秋爾渾身一顫,雙膝跪地而倒,長發垂落,遮住煞白的臉,赤紅的唇。
槐樹皮輕微漾動,一條暗綠色樹根窸窸窣窣響動,如長藤攀上千秋爾手腕,輕撫她唇邊染血的碎發。
“無礙的,”千秋爾抬起頭,眉眼溫柔,“一會兒就好,不要擔心我。”
她輕撫樹乾,彎唇一笑,“你已開靈智,不日便能化形,快些吸收了我的血吧。”
她的血,乃是妖仙之血,對一切生靈都有滋補。
槐樹葉無風而動,撲簌簌落下紛揚的橢圓翠葉。
“不哭,若對你有用,這血也是不算白流。”千秋爾笑吟吟道。
槐樹聽聞此話,根下虯曲盤旋的分叉樹根破土而出,紮入千秋爾吐出的小血泊,轉瞬吸收乾淨。
“槐樹招鬼,如今鬼域開,你化形後要離那些家夥遠些啊。”千秋爾撫摸它的樹根,囑咐道。
攀在她腕上的藤條點點頭,卻忽地一下收回,沒入土壤。
急促的腳步聲靠近。
千秋爾擦淨血漬,正了正頭巾,扭臉問:“恩公,表妹要見我呀?”
少年麵色陰沉,搖頭:“不。”
“她不在府中!”
千秋爾愣住。
少年趔趄上前,一把攥住她肩膀:“那人是怎麼與你說的?!”
千秋爾被他握得肩疼,蹙眉忍下喉間腥甜,遞出銀簪,還沒開口,他已將銀簪搶去。
“表妹去年的生辰禮!”
千秋爾揉揉肩,將發現銀簪的過程,及那幕籬人的話,再次轉述。
段淩霄掏出千百度,念完詩咒,花樹卻無反應。
“又感應不到表妹的靈力了...”
“她是否又被歹人劫走了?!”
見他有些失控,千秋爾勸道:“恩公,也可能表妹回來,但知曉此處不安全,又去彆的地方了。”
段淩霄安靜下來,麵色緩和。
千秋爾繼續道:“你們自幼相識,你想想,還有何處是她會去的?”
段淩霄垂下頭,骨節分明的長指按上衣袖,不安地輕蹭兩下。
“恩公?”
“我,”他語氣澀重,“不知。”
兩人雖同住府中,但除了兒時,表妹戲稱他這個義兄為表哥,隻這一點稍顯親昵的事後,便無甚交際。
他一心修煉,更克己複禮,知表妹生得美,從不多看表妹一眼。而表妹性情溫順,更是聽從父親教誨,常居後院,鮮少出門。
兩人平日相見,也是隔著屏風。
千秋爾愕然:“...就你倆這樣還成婚啊?”
怪不得問他表妹特征,他隻說出那一句玄妙的話,合著自己都不定知道啊!
段淩霄麵色有些訕訕。
忽地,高空急促響起一串清脆鈴音。
千秋爾眉眼一凜,扛起段淩霄便跑:“敗類來了,快走!”
這次她又沒注意力道,段淩霄身子一倒,頭重重撞上槐樹,徹底暈過去。
多虧空中監視鈴,兩人提前逃遁十裡遠。
肩上的段淩霄已昏半日,麵色煞白,額間冷汗漣漣,趕路的千秋爾拿眼角覷他一眼,騰出兩指按上他手腕。
不好,靈氣倒流,灼燒經脈。
千秋爾咬咬牙,捏過他下頜,對嘴輸了他一口仙氣,暫緩他體內混熱。
她如今身在凡塵,仙氣實屬珍貴,一口氣約摸兩月方能養回。
“小貓,你的情郎?”這時,一道溫柔笑聲從頭頂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