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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做到的。”母親溫柔笑應。
“我還要修煉成仙!”
“妖族成仙,這很難啊。”
聽到此話,小秋爾有些茫然地回眸,卻見母親食指點上她麵頰,“但如果是小千,那就說不定了!”
小秋爾頓時眸光大亮,歡喜笑起。
母親抱她入懷,意味深長道:“小千的誌向遠大,越是遠大的誌向,越需沉心走每一步,小千要記住咯。”
“嗯,娘親!”小秋爾盤腿坐好,閉目道,“我能在任何地方入定!”
燭火下,女孩麵龐秀美恬靜,打眼望去,幾難想象那雙眼是多靈動活泛的。
母親歪頭望她,滿麵欣賞的笑意。
“那麼第二件事,”她輕撫女兒麵龐,“實現誌向的途中,難免遭逢失敗,屆時會有人跳出,指點與嘲笑你。但小千,你要記住,那是他們不敢失敗,又看不慣勇敢的人。”
“世上沒有任何路是白走的,哪怕是彎路。隻要你想,那都會是你寶貴的經曆,我們小千不怕失敗的,對嗎?”
小秋爾跳起,左手伸長,右手叉腰:“嗯!我會一直勇往直前的!”
母親輕笑出聲,將她又抱入懷:“那麼第三件事,凡是遠大的誌向,皆需從頭再來的魄力與毅力。小千,若有一日,你離誌向隻差一步,卻滿盤皆輸,你還會為之再來嗎?”
小秋爾兩指捏下頜,眯眼細思量。
片刻後,她脆生生道:“會的!”
“因為那是我想做的,哈哈,我就忍不住還會再來的!”
燭火下,母女倆相視大笑。
“最後一點,”母親輕牽起她的手,覆上心口,“我們不求成功,也不求成仁,但求什麼?”
“問心無愧!”女孩立刻回答,這個母親說過無數次的話。
母親眼角泛淚,親吻她發頂:“真好,小千。”
“嗚嗚嗚....”鐘靈雙手捂臉,抽噎哭問,“秋爾姑娘,你、你與娘親每晚都如此說話嗎?”
千秋爾微笑:“自然不是。”
她袖中的手發顫攥緊,望向母親病白的臉。
母親是從何時,循循善誘她這些呢。
當然是從,自知時日無多起。
燭火熄滅,小秋爾貼在母親心口,依偎著睡去了,而那慈母,輕撫她麵頰,強忍眼中淚。
指尖一下下,極儘溫柔與愛憐。
“我的小千,要好好長大啊...”
“嗚哇!”鐘靈受不住,轉身額頭貼牆,失聲哭泣。
千秋爾遞去一張錦帕,指著她笑:“你還挺有自知之明,說自己愛哭。”
鐘靈接過錦帕,哭哽著說不出話,隻向千秋爾擺擺手。
千秋爾回眸,望向月光下的母親,眼眶逐漸潤濕:“娘...”
一聲呼喚才出口,眼前景象頓變。
啾鳴海遼闊浩藍,百丈海崖上,女孩一身素白,頭紮白巾,烏發隨風揚起。
她手捧一隻漆黑骨灰壇,雙眼紅紅,淚水已被風吹乾涸。
“娘走了,”忽地,她轉動淚眸,向側後方看來,“從此,我就是一個人了。”
千秋爾微笑搖頭,走上前:“不,被娘親愛過,你就永遠不是一個人。”
女孩稚嫩的臉淚痕泥濘,聞言睫毛顫動:“是嗎?”
“嗯。”千秋爾俯下身,撫摸她淚痕,“你在想怎麼跟娘親告彆,是嗎?”
小秋爾眼中滾落淚珠,哽出一聲鼻音,點頭。
“是...”
“那麼,”千秋爾牽起她的手,望向浩瀚的海麵,“就再告訴她一遍,你的誌向吧。”
兩人對望一眼,同時出聲。
“娘親——”
迎著浩風,向著大海,喊道。
“我會成為煉藥師,會修煉成仙的!”
話落,四周迷霧逐漸消失,小秋爾身體也漸透明。
千秋爾俯身,親吻幼時的自己,告彆道:
“你做到了。”
“我為你驕傲。”
女孩燦笑彎起眼眸,淚水滑落腮邊,向她挑挑眉。
千秋爾目送她消散,便回身,牽起一旁哭成淚人的鐘靈,笑道:“走啦,還不知我恩公現在如何呢?”
臨走前,她又回眸,深望一眼廣闊湛藍的啾鳴海。
哪怕淪為罪仙,墮下九天。
哪怕要,從頭再來。
但娘親啊。
孩兒無愧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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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暮天寒,鵝毛大雪紛揚灑落,極目望去,天地一片寒白蕭瑟。
此時才清晨,街上人跡罕至。
卻見巷口,蜷縮一位衣衫襤褸的小少年。
他模樣不過八九歲,長發淩亂打結,很是醃臢,整個人凍得戰栗不休,卻依戀地將身子歪倒在一張卷起的草席上。
那草席間露出一人的頭,蓬頭垢麵,雙目緊閉,臉部肌肉僵直。
原是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