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是煮、烘、炒。
魏文心對火候的把握堪稱一絕,雪鷹聞到香,在籬笆上蹦來蹦去,結果蹦到它沒有修理過那段,又開始搖搖晃晃。
但這次它卻不打算修了,而是站在那裡玩了起來。
大概隻有它這種長壽種,才會在幾千歲的時候,保留這樣的童真。
有時候魏文心都有點想不通,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這樣的生物。
生活閱曆很豐富,經常說出富有哲理的話的同時,卻又會做一些小孩子才會做的事。
魏文心替它弄好早餐,趁它“嗑嗑嗑”個沒完的功夫,回屋裡整理一番,換下了居家的衣服,才出來,準備跟雪鷹聊聊天,就去看看那棵移植的悟道茶。
“那茶樹怎麼樣了?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雪鷹肩負著將她平平安安接到飄雪宗的重任,最關心的,自然是這個。
魏文心把靈蒼叫了出來,一邊替它梳毛,一邊回答道:
“再過兩天,若完全沒問題了,我們就走吧!”
昨晚木靈香問她在青神派是不是過不慣,她沒有回答,但她的確是過不慣的。
這裡沒有萬劍宗乾燥到極易發生森林火災的秋,也沒有關係好的真心朋友,開個陣法,還怕吸收靈力太多。
最讓她難受的一點是,所有人都在吃一日三餐,好像她不吃不喝,一天到晚都在修煉,就是個怪人。
她和青神派修士的生活習慣差距太大了,長住在此,自然會感到不舒服。
“昨晚發生了好好笑的事情,你要不要聽?”
魏文心還以為是木靈香與人乾架,最後打成群架的事,老實講,並不是很感興趣。
但她一向是個不掃興的人,所以她故作很感興趣道:“什麼事?”
雪鷹是一隻很通透的靈禽,見她微表情,就知道她誤會了,但它並未指出來,隻道:
“昨晚趁著村裡鬨騰,有人趁機贖回了那些俘虜,你可以去找木家拿靈石了。”
話罷,它還把具體的贖金跟她說了說。
“出門在外,啥事兒心頭都得有點數,彆看那些老頭老太太一個個看起來憨厚得很,心眼兒老多了!”
魏文心捂嘴一笑,輕輕的“嗯”了一聲。
說起來,因著師祖的關係,她和雪鷹前輩也算得上是自己“人”了。
出門在外,身邊有個自己“人”,那感覺可太好了!
雪鷹見她笑,也跟著笑。
吃完早飯,弄乾淨飯盆並收起來,它又伸出翅膀,曲起最前頭那根翅膀,捏著一杯茶,眯著眼睛喝了起來。
自己喝還不算,還問魏文心要不要來一杯?
見魏文心不空,它就用神識托著杯子,湊到她嘴邊,示意她低頭。
“這可是我們峰頭上最有名的雪芽,你師父最喜歡了,每次跟著你師祖回家,都要纏著家裡人送他許多。”
魏文心喝完茶,不由歎氣。
“師祖不在了,師父以後怕是就去得少了。”
雪鷹就伸出翅膀,輕輕拍拍她的背:“以後收茶的時候,我讓人給你傳信,你收到消息就來一趟。你師父呀,看著老倔強了,其實心腸特彆軟。”
“嗯。”
師祖三叔喜好玩樂,養出來的雪芽茶在修仙界很有名,隻是生存環境太過極端,要在狂風不止的雪山之巔才能長成,所以要五十年才能采摘一次。
五十年跑一次飄雪宗,對她來講,並不算什麼難事。
“下次采茶,我種出來的悟道茶多半也要成熟了,到時候我把我那份送給你。”
雪鷹又喝了一杯茶,輕歎道:“這東西雖然稀罕,但那不爭氣的,早就喝夠了,再拿給他,也是暴殄天物。”
雪鷹最愁的就是主人不上進,待在下界享受生活,不願飛升上界。
說起這些就煩得不想講話。
靈蒼看了它一眼,頗有點同情。
之前它還嫌自家主人太卷,讓它跟著過得累,神經時刻緊繃繃的,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主人給拋棄了。
現在卻覺得,與其扶不上牆,這樣也挺好。
“那就送給徒子徒孫嘛,生而為人,誰還能沒點需要照拂的人呢?”
雪鷹這才點點頭。
見靈蒼的毛梳完了,就化作原型,示意她倆到它背上去。
“來,我帶著你倆去高空中飛一圈!感受一下自由的風,這些事,也就不算什麼了。”
見它心情鬱鬱,魏文心毫不猶豫帶著靈蒼跳了上去。
世間的確多有不如意,但她可以選擇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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