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心知肚明,大霧下能夠活著已經是奇跡。所以二人也是胡亂摸,瞅著眼熟又輕的行李,就提起來。
既然一起走,最好能夠互相串聯,一條擰成繩子的衣服往手中一搭。
“你們抓緊繩子,彆走散,散了的話,好聚好散,生死有命,死了彆找我。”
玄清芯依言捉住繩子,心裡感歎,你們本地人心態真強。
但她後麵才知道,“死了彆找我”,不是自我調侃,是事實。
“出發了。”帶頭大哥抱怨說了句:“該死的,沒有植物,我太爺說,以前在路邊隨處可見,現在想找都找不到。”
斜對著的另一截車廂傳來瘮人的尖叫,隨後還有車廂碾來碾去的吱呀響動。
帶頭大哥不敢再說話。
濃霧裡,有巨大的影子在湧動,可能因為與白霧同色係,並不容易察覺。
前方的人扯了扯繩子,踏出車廂。
玄清芯跟著跨出去,四麵八方全是濃霧,未知的恐怖仿佛就在身邊。
一道哀嚎乍然響起,很近,猶在耳畔,貼著她擦身而過
那聲音漸漸拉遠,夾雜著咀嚼聲。
玄清芯嚇得汗毛豎立,腦海裡形成怪物拖走活生生人類吃掉的畫麵。
很想通過叫喊釋放壓力,但因為太害怕,又因喉嚨痛,她喊不出來。
跨出車廂的每一秒都在挑戰她一個普通人的神經。
玄清芯往後看,才走了沒幾步,車廂身影就隻剩下朦朧的黑影。
再退回去已經不可能了,因為她看到有一個巨大的長條狀灰色身影卷住車廂,那邊很快也傳來了尖叫。
玄清芯急促深呼吸,緊張達到頂峰。
“我們真的沒走錯方向嗎?”
她記得車廂是往另一個方向砸來的呀。
“我……不知道,我的天賦告訴我往這……”
聲音戛然而止。
“跑”,位於玄清芯前麵的人喊道。
說時遲那時快,繩子突然猛的一拉,玄清芯整個人踉蹌往前。
往前的手,脫離了繩子,抵在一處冰涼,硬邦邦的物體上。縮回來,手上似蹭一層石灰牆掉下的灰。
耳邊突兀有道粗重的呼氣聲。
玄清芯心如擂鼓,緩緩抬頭,巨大的怪物近在咫尺,大口叨住了一個人,長尖牙齒貫穿了他脖子。
鮮血噗嗤噴出,有幾滴濺到她臉上,玄清芯僵直在原地,中間那人早已開跑,隻是沒等他跑掉,又一聲痛叫,估計也沒了。
這附近,不止一隻怪物?
襲擊三人組的怪物,離玄清芯很近很近,幾乎麵貼麵,它再次咧開大嘴。
玄清芯爆發平生最大的勇氣,往地上一趴,滾出去,與尖牙錯身而過。
“砰。”身後發出沉悶的砸地聲。
玄清芯飛速爬起來跑,跑了沒兩步,視野變清晰了,那麼濃的霧,幾乎在十多秒內退得一乾二淨。
想象中多隻怪物的身影其實不存在,身後那隻,就是唯一的,隻是它身體很長,並且有兩個頭。
怪物沒再攻擊,可以說,無法攻擊了。
它死了
她安全了。
轉過身,仰頭。
怪物上方,站著一個人,他穿著銀灰色的製服,袖口的金屬紐扣反射冰冷光澤。
神情淡淡,居高臨下。
他目不斜視,舉起一把人高的大劍,對著怪物補刀。
玄清芯愣愣看著他,拿出證件的照片,低頭對比幾次,世界上真有一模一樣的人,不是照騙。
等男人從怪物身上跳下來,玄清芯覺得依照自己這具謎團極多的身體,單槍匹馬闖異世界,下一刻就會死透。
這男人夠帥,她不虧的。
死馬當活馬醫,心一橫,跑過去抱住他,“老公。”
遲柏:“???”
他低頭看摟住自己的女人,女人仰頭看他,四目相對,都盛滿了陌生感。
玄清芯心裡咯噔一下,這人不會有主的吧。
俊美男人的手隱隱用力,想推開身前的女人。
女人就像頑固的牛皮糖,緊緊扒拉著。
雙方暗中角力。
玄清芯感覺男人力氣非常大,似乎有什麼顧忌,才沒有推開。
正好,玄清芯心想,就算這個人有女朋友,她現在也打死不放手。
荒郊野嶺的,目之所及,空蕩蕩,隻有黑沉沉的泥土和風沙。
等進入安全地方再說。
“老大,接到嫂子了嗎?”
玄清芯和遲柏不約而同往聲音來源看,兩個穿著同款銀灰色製服的男生氣喘呼呼跑過來。
一個渾身配有酷炫武器的瘦子,製服鬆垮垮。
一個身材圓滾滾,長寬高都差不多的大胖子,製服快要暴扣。
他們共同演繹了一件製服,究竟能擁有多極端的反差。
好土,好俗氣。
原來這製服那麼醜。
“真是嫂子。我們接到任務的時候,還害怕嫂子你出意外。沒事真好。”胖子手舞足蹈。
叭叭的興奮嗓音充斥著這片尷尬地兒。
玄清芯頭皮都炸了,她真是這個男人的老婆?那他熟悉她這個妻子嗎?
她覺得此刻的她不應該站著,應該躺在地上裝暈,幽幽醒來,再佯裝自己失憶。這樣比較符合流程。
可惜一切不能拉倒重來。
瘦子拉了拉胖子衣服,“嫂子還不認識我們呢!”
胖子止住話,與瘦子一起走近,等看清玄清芯容貌,驚為天人。
肌膚雪白,宛如凝脂白玉,看不見毛孔。黑發綠眼,鼻子挺翹,因為受過驚嚇,鼻尖有些紅,整個人像受驚的兔子,令人保護欲大增。
附近城市,很少見她這類型的女生,好看又可愛。
不得了不得了,老大的眼光就是好。
他們打量玄清芯的同時,玄清芯也暗暗思考著,抱著的男人,會不會也像之前那個男人一樣,想殺她。
“嫂子好,我是暴扣,他們給我起的。姓名隆天棋。”
“我我,張願平。你知道我嗎?老大有跟你提起過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