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隻見被楚今燃打出去的那顆藤球飛快旋轉著朝百步外的靶心飛去,最後擦著靶心的邊緣堪堪落了進去。
十分!
見自己打中了百步靶後,楚今燃當即高興地跳了起來,“我打中了,我打中了!”
一旁的菊生他們都在激動地為他鼓掌,“恭喜少爺,少爺太厲害了!”
高興了一會兒後,楚今燃放下手中的杓棒,踱步到女人的麵前,打中百步靶的喜悅讓他心中的不快稍稍驅散了些。
他揚眉,挑釁道:“怎麼樣,十步靶你能打中嗎?”
林斬霜聞言笑了笑,“打不打得中,總得試試再說。”
說罷,她製止了菊生給她調換成十步靶的行為,直接道:“我打百步靶。”
聞聽此言,菊生猶豫半瞬後小聲提醒,“百步靶很難。”
一旁的蘭生也跟著附和說:“對啊林姑娘,你要不然先打十步靶練練手,百步靶太難了。”
誰知女人語氣分外堅定,“沒關係,我就打百步靶。”
聞言,眾人都不再勸她,心中也早已下定了她這把必定會輸的事實。
林斬霜拿起自己的杓棒,緩步踱到球基前,最後單手執著杓棒,幾乎沒怎麼看腳下的藤球便用力一揮。
楚今燃他們隨即抬頭瞧去。
隻見藤球被打出去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直直地穿過百步靶的靶心後,重重地砸到了更遠處的圍牆上,力道之大甚至震下了一層牆灰。
還未等他們幾人反應過來,女人又接連打出兩球,時隔不到一息,
兩球連成了一道筆直的線,倏地從百步靶心穿過,接連打到了第一個球擊中過的牆麵上,隨後落下和第一個球排成了整齊的一列。
梅生、蘭生、菊生:“!!!”
蘭生揉了揉眼,驚訝地發出感歎,“我沒看錯吧。”
就當三人以為林斬霜還要再打下去時,隻聽她忽然對著樹靶的菊生開口,“幫我換五十步靶,多謝。”
菊生連忙照做。
毫無疑問地,藤球再次穿心而過,落在了牆腳。
“十步靶。”女人再次要求,她的這一行為看得楚今燃滿心疑惑。
最終藤球穿心而過,穩當落地。
打完五顆球後,林斬霜將手中的杓棒放在了石桌上,轉頭對著一旁的楚今燃淡聲道:“楚少爺,你輸了。”
少年忽地蹙起了眉,不甘示弱地開口,“誰說本少爺輸了,你球還沒打完呢!”
誰知他話音剛落,身後的蘭生忽然探頭,小心翼翼地說道:“少爺,你打完叁拾伍分,而林姑娘已經叁拾陸分了,她剛好比你多一”
“閉嘴!”
楚今燃轉頭怒斥道。
經由蘭生這麼一提,少年才恍然發覺,為何女人一上來便打了三個十分球,最後卻又分彆減成了五分和一分球。
她明明都可以打十分球卻偏偏多此一舉,目的就是在控製成績比他多一分。
而且是在比他少打了五球的情況下,隻多一分。
這一行為對驕傲且自負的少年來講,傷害性極大,侮辱性也極強。
“你、你故意的!”
楚今燃猝然轉過頭看向女人,眼眶登地紅了起來。
林斬霜對此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是神情平靜地望著他,再次重複道:“你輸了。”
少年聞言,原本縈繞在心底的那股怒氣忽然化成了一股強烈的委屈,胸口連同著眼眶都在酸脹。
酸得楚今燃的眼前漸漸地彌漫起一層水汽,模糊了他的視線。
說罷,女人移開目光轉身,聲音冷淡道:“若是沒什麼事了話,在下就先回去了。”
誰知她剛走幾步,便聽身後的少年忽然大聲說道:“你隨便收彆人東西!”
林斬霜腳步一頓,轉頭看向他。
但見楚今燃雙眼泛紅地瞪著她,吸了下同樣有些發紅的鼻子,撇了撇嘴,“那麼醜的東西你都要。”
“壞女人,你有沒有點審美啊!”
聞言,林斬霜疑惑地蹙了下眉,隨即猜測他口中的‘醜東西’興許說的是丁琅塞給她的那個荷包。
楚今燃這是在向她解釋自己那日不開心的原因。
林斬霜想了想後,開口道:“他是海棠書苑掌櫃的兒子,荷包裡裝的是我抄書的銀錢。”
她淡淡斂眉,“我沒有隨便要他的東西。”
聞聽此言,楚今燃一愣,少頃神情狐疑地說:“當真?”
林斬霜瞥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一瞬間,淤積在少年心中的陰雲忽然消散了,他不自覺長舒了一口氣。
接著眨了眨眼,抬頜朝對麵的女人命令道:“反正,以後你不許再接旁的男子的荷包!”
緊接著,他又加了句,“不,是什麼都不能要!”
臨到正午時分,林斬霜才得以回到硯香院,剛一打開堂屋門,便敏銳地發現屋內有人來過的痕跡。
但瞧對麵的木桌上正靜靜地擺著一個精致的雕花木盒。
林斬霜疑惑地看了眼四周後慢慢地走上前,小心地打開了那個木盒。
盒子裡,規整疊著的是一件品月色的長裙,裙擺處還用銀線繡著瘦石與細竹,樣子十分精美。
林斬霜拎起裙子比了比,發現裙長與尺寸同她的舊衣幾乎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