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讚美聲。
“天啊,好精湛的繡工。”
“若不是知道這是畫,我還以為這牡丹是剛摘下來的呢。”
“我瞧著好像是駙馬的《國色天香》。”
“真的是,剛才瞧見的不多,都沒注意,居然是駙馬畫作。”
……
隨著繡畫展開,長公主臉上的笑容也是越來越明亮。
自打駙馬離世,罹患怪病後,她真的許久未有這麼開心的時候了。
下人繼續將畫卷最後一寸展開。
啪。
一隻香囊掉在了地上。
整個花園在這一刻死一般的寂靜。
長公主身懷惡臭,最厭惡彆人在她麵前露出一絲一毫的嫌棄,更不準任何人在她麵前使用熏香或香囊。
所有人齊齊跪下。
紀平安也跟著跪下。
宋知書渾身發抖,呼吸都止住了。
“撿起來。”長公主聲音冷到了極致,凍結了所有人的心。
下人戰戰兢兢地將香囊撿起來,呈上。
那香囊上居然還繡了一個賀字,仿佛是專門放在這裡,用來恭賀長公主壽誕的。
“誰的?”長公主冷厲的問話如同一把懸在頭頂的鍘刀,宋知書冷汗直冒,張了張嘴,嗓子就像被什麼掐住似的,發不出聲音。
管家連忙拿來登記冊,比對匣子上的貼紙,“回長公主,貼紙上寫的是宋三,也就是宋家表小姐,紀平安。”
宋知書赫然抬頭,眼睛裡滿是恐懼和錯愕。
宋三。
宋一是姐姐宋知音。
宋二是她。
宋三自然是小表妹。
可是,這明明是她精心準備的禮物,怎麼會變成宋三的?
“紀平安?”
長公主催魂的聲音在鴉雀無聲的園子內響起。
紀平安臉色發白,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隻是過來打個醬油,居然會莫名其妙成為全場最大冤大頭。
如今,長公主已經問了,答是死,不答也是死。
紀平安起身,向前一步,雙膝跪地,叩首,“回長公主,民女在。”
“大膽紀平安,竟敢在長公主的生日宴上羞辱長公主,對長公主大不敬!”成平侯千金,周萍萍旁邊的女子,樞密承旨千金許可卿忽然開口。
紀平安冷靜反問:“敢問這位姑娘,民女具體是哪裡對長公主不敬?事情還沒有查清,長公主尚且沒有問罪,姑娘卻在這裡越俎代庖,難道不是對長公主殿下不敬?”
“你——”
許可卿驚恐地麵向長公主,“長公主,臣女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放肆!”長公主忽然一拍桌子,充滿病氣的臉此刻因為盛怒反而看著氣血健康了一些。
紀平安伏首,不敢再說話。
宋知書深吸一口氣,在心裡默念死就死吧,就要衝過來認罪。
宋知音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壓低聲音:你現在衝出來認罪有什麼用?
宋知書:“可是……”
宋知音:“這麼明顯的陷害算計,長公主何等聰明,會看不出來嗎?長公主心裡憋著氣,需要發出來!不管繡畫是你的,還是小表妹的,惹出了這事,就說明我們宋家將私事牽扯到了長公主,羞辱了長公主。即便你現在衝出去認罪,小表妹還是牽扯其中的一員,仍然會被長公主遷怒。不僅小表妹脫不了身,反而會把你自己搭進去。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立刻找出陷害的人,讓長公主出了這口惡氣,興許可以從輕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