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點頭:“沒錯。我還發現這人長期酗酒,肝腎都有問題。”
宋懷豫看向一旁桌子上的東西:“這些都是他的隨身物品?”
仵作點頭。
宋懷豫檢查起來,梳子,幾個銅板,一些新開的藥方,還有一副骰子,興榮賭坊的骰子。
不過也不意外。
公主府當差,每月月銀比外麵的都高,足夠一家老小生活了,這種情況下還願意去乾殺頭的事,要麼是被威脅了,要麼是為了錢。
他在來的路上已經讓衙役問過了,馬利水的家人這幾天一切如常,並沒有被威脅的模樣,那說明馬利水是為了錢。
為了錢願意去賭前程的人,不僅缺錢,而且賭性很大。
……
宋家,怕宋老夫人擔心,大家都瞞著宋老夫人。
宋知書剛哭了一場,眼睛又紅又腫,和宋懷章,宋知音一起在商議對策。
宋懷章問宋知書:“你現在仔細想想,在現場的人,誰和你結怨最深,最有可能對你動手。利用長公主的厭惡來陷害,太過小家子氣,不像是刻意針對宋家。”
宋知音:“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當時我有特意留意過其他人,提出要看賀禮的是周萍萍,但是看賀禮討個喜慶,在彆的生日宴上也是常事,而且論親屬關係,周萍萍也算是長公主的妹妹。不過,最先出頭的也是周萍萍的人,最後對我們圍追堵截的是展洌英圈子裡的。”
宋懷章:“展洌英這個人自視甚高,心高氣傲,應該不屑於動這種手段。”
宋知音:“有一件事情很奇怪,剛才在宴會上時,我就覺得不對勁,長公主今日佩戴了一支新的簪子,據說是昨日有人送給長公主的,長公主喜歡就戴上了,偏偏那簪子和知書今日戴的十分相似。而香囊又是在知書的繡畫中發現。”
聞言,宋知書忽然愣了一下。
宋知音立刻追問:“你想起了什麼?”
宋知書:“我的發簪從小表妹那裡借來的,隻戴著出去過一次,而那天我在胭脂鋪和周萍萍有過幾句口舌,她搶走了我定好的胭脂,奚落了我幾句,我當時氣急,口不擇言,告訴周萍萍我的禮物必然會是生日宴上最出彩的。但,我和周萍萍隻是看不慣彼此,偶爾有些小爭議,甚至次次都是她拿身份壓我一頭每回都是她贏,她有必要費儘心機致我於死地嗎?”
宋懷章叫來人,讓人去盯著成平侯府,然後叫宋知書先回房,再仔細回憶一下,看下還有沒有什麼線索。
等宋知書離開,宋懷章鳳眼微微眯了眯,看向宋知書:“先讓紀表妹在牢裡待一段時間,你再去看她,給她帶東西。”
宋知音:“……”
宋懷章:“這事的關鍵還是在於如何平息長公主的怒火,或者花大價錢,打點長公主親近的好友,幫紀表妹說情。這些話你要和紀表妹說清楚,有些事情破財才能免災。”
宋知音:“……”
“你怎麼了?”宋懷章好看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平常聰明伶俐的丫頭現在怎麼不說話了。
宋知音一臉難以言說的表情:“大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二哥在開封府,小表妹如果缺什麼,二哥應該都會為她置辦妥當。你想讓她先吃點苦頭,磨磨性子,再讓她因為害怕主動交出紀家家產,怕是不成。而且紀表妹雖然身體弱,看起來是個好相處的,但骨子裡又倔又硬,估計磨也磨不出什麼。”
宋懷章:“二弟喜歡紀平安?”
宋懷章詫異至極,堂堂宋家二少爺,出身名門,前途無量,偏偏看中了一個低賤的商戶孤女?難道二弟是看中了嫁妝?
宋知音:“大哥,桃花春色暖先開,明媚誰人不看來。”
宋懷章搖搖頭:“罷了,若是二弟當真喜歡,我身為大哥,可以讓一步。不過,父親已經為二弟看好了,禦史中丞家的千金李清淺,此女三代名門,秀外慧中,在李家千金入門之前,如果紀平安想嫁,隻能為妾。”
宋知音:“怕小表妹的性子不肯。”
宋懷章:“不肯就等著,等二弟娶了妻,過個一年半載,收她做個側室。但在之前,她必須安分守己,好好輔助宋家。”
在宋懷章看來,收紀平安當側室,已經是他這個做大哥的看在宋懷豫的麵子和紀平安的豐厚嫁妝上,過分抬舉紀平安了。
本來他想的是,有機會他可以將紀平安收下做個妾,好用紀平安的嫁妝讓宋家再上一層樓,現在既然二弟有這個意思,那他這個疼愛弟弟的哥哥,也可以讓一步。反正最後紀平安嫁進了宋家,那就和宋家生死捆綁到了一起,要將自己的一切奉獻到宋家的百年昌盛上,誰娶沒有多大的差彆。
宋懷章歎了一口氣,“還是最好收為妾室,不然李小姐還沒入門,家裡就有一個未來側室,李小姐心裡會不高興。”
宋知音無話可說,隻能微笑。
大哥想得有些太好了,她看小表妹身子骨弱,眼神中卻有傲氣,自身更有才氣,彆說是做妾,怕是側室也是萬萬不肯的。
……
第二天,紀平安睡醒整個人就不舒服。
牢房低矮,潮濕,偏小窗戶就在頭頂,一直灌風。
熱水袋到了後半夜就徹底涼了,等早上醒來時,被子已經半潮。
“咳咳咳。”
紀平安喉嚨發癢,渾身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