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兩人站定,衛青才把視線移到霍去病身上,沉著聲道:“你的膽子變大了,沒有命令,就私自帶兵離去。”
“屬下知罪,請將軍責罰。”霍去病也不解釋,承認了自己的錯。
“將軍,雖然霍校尉私自帶兵離去是不對,但看在他立了大功的份上,就功過相抵了吧?”
“是啊,將軍,您就饒了霍校尉吧。”
一些將領替霍去病求饒著。
見霍去病認錯態度良好,加上將領們的求情,衛青的怒氣漸漸散了去,隻道:“罷了,我便不罰你了,但你的事情,我會向陛下稟明。”
“一切聽將軍的。”霍去病道。
衛青又將視線轉向他側後方的沈樂妮,問他道:“這個女子是誰,為何帶著她回來?”
一句話,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又轉移到了沈樂妮身上。
霍去病頓了頓,回道:“回將軍,她本是我大漢之人,隻是流落到了匈奴之地……我便將她帶了回來。”
“你要把她帶回大漢?”
霍去病糾正,“我要將她帶回長安。”
此話一出,眾人表情各異。
又來了又來了,那些怪異的目光又出現了。
沈樂妮心累。
“她的家人在長安?”衛青問。
霍去病默了默,沒有回答,隻是用堅定的目光看著衛青,說道:“她很重要,我必須帶她回長安。”
霍去病也明白說得多的話,這裡許多人都不會相信,甚至會反對他的做法,所以他就沒有當著眾人的麵說出要帶沈樂妮覲見陛下。
大帳裡的氣氛更詭異了,幾乎所有人都在不斷地打量著兩人,企圖看出些什麼。
沈樂妮:能和著名的曆史人物扯上感情上的關係,她也是燒了高香了。
霍去病似乎也反應過來自己說的話多麼令人浮想聯翩了,他耳根微紅,立馬解釋道:“我和她之間,沒有你們想的那種關係。”
他這個解釋簡直此地無銀三百兩啊,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更說不清了。
看眾人都有著一副我懂的表情,沈樂妮知道,這個謠言或許會伴隨她許久了。
衛青低頭咳了咳,平淡地說道:“看在你立了大功的份上,便允你帶這位姑娘回去。”
話音落下,霍去病和沈樂妮兩人都同時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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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休整一個時辰後,便要拔營返漢。
大帳裡隻剩下了衛青和一個將領。
“將軍,你真的同意讓那個女子跟著大軍一起回去?就不懷疑那個女子的身份?”輕車將軍李蔡問道。
衛青淡笑搖頭,“李將軍怕什麼,在我們眼皮底下,她一介弱女子還能做什麼嗎?”
“可是……”
“放心,我會讓人看著她的。”衛青呢喃一聲,“我隻是好奇,去病說那個女子很重要,是什麼意思。”
他明白自己的這個侄子不是會被美色迷了眼的人,所以他很好奇,那個叫沈樂妮的女子,到底重要在哪裡。
簾外進來一人,衛青抬頭看著來人,問道:“有事?”
霍去病走到衛青近前,頓了一下,向他詢問起了關於趙信與蘇建的事,得到的回答果然與沈樂妮說的分毫不差。
衛青見霍去病沉默著,便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霍去病問:“那將軍打算如何處置蘇建?”
“自然是將蘇建送回長安,交由陛下處置。”
霍去病沒說話,衛青看著他,忽然問:“我見你將那個女子時時刻刻帶在身邊,她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
“……是。”霍去病麵無表情地答道。
“有多重要?連我都不能告訴?”衛青戲謔道。
霍去病憋得臉燙了,卻隻能道:“等以後舅舅就知道了。”
這小子,如此神秘。
罷了,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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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樂妮自進了衛青的大營後,就一直在默默觀察著。此次漠南之戰雖是漢朝勝利,但是漢朝這邊傷亡也挺重啊。
希望以後兌換的物品中,能有藥品和消毒醫療物品吧。
霍去病來的時候,就發現沈樂妮盯著遠處供傷兵休息的營帳發呆,便問道:“你在想什麼?”
沈樂妮收回了視線,“沒什麼。馬上要出發了嗎?”
霍去病點頭,他看著沈樂妮,詢問道:“不能將你的事情告訴我舅舅?”
沈樂妮想了想,回道:“越多人知道隱患就越大,等我見了陛下再說。”
霍去病沒有再說話。
沈樂妮觀察著霍去病的神色。如今的他,應該已經有百分之六十相信她了吧?她忽然想起什麼,忙出聲問道:“對了,你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你可以告訴我。”
霍去病覺得這話問的奇怪,他想了想,搖頭道:“沒有。”
“那你以後要是有哪裡不舒服,記得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
對於霍去病突然亡故的原因,現代眾說紛紜。有說他是常年征戰積勞成疾死的,有說是在匈奴的地盤感染瘟疫死的,也有說是被奸臣害死的。
總之,他的死因成謎。沈樂妮隻能逐一排除,目前要先把最重要的身體原因排除了再說。
霍去病不明白沈樂妮為什麼突然開始關心他的身體,但也沒有拒絕,點頭應了下來。
很快,大軍休整好後,便拔營啟程,返回大漢。
看不到尾的黑色長龍穿行於茫茫原野,向著漢朝的地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