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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時分,嗒嗒的敲擊聲聽著分外刺耳。
我記著玉姐的交待,不管上麵是誰,不敲夠十聲不回話。
八。
九。
不知道這人是不是記錯了,到第九下時停頓了片刻。
我緊張的手心都出了汗。
“嗒。”
不多不少,剛好十下。
我立即起身喊:“是不是串門的!”
很快,沙啞的話音傳來。
“是。”
“廖伯!”
我臉色一喜,對上了!
木板緩緩移開,一束手電光照下,剛好晃在我身上。
來人頭發花白,一臉的風塵仆仆,正是和我有過一麵之緣的廖三丁廖伯。
在我們幫助下,廖三丁背著個大包,慢慢順著繩子滑了下來。
“有水嗎。”
他下來第一句話問。
“有,有,”
我趕快遞給他一瓶水。
廖伯嘴唇乾裂,頭上都是沙子,他擰開瓶蓋,咕咚咕咚喝完了一整瓶水。
“不夠我們還有。”
他擺擺手,吧唧著嘴說已經夠了。
“廖伯你怎麼來了?”
我這才問了第一句話。
他拍了拍頭上的沙子,看著我開口道:“不來不行啊,王顯生出的價錢很高,不過,這地方這麼難找,若不是一路上那些紅白旗引著,我是絕計找不到這裡的。”
這時豆芽仔皺眉道:“廖伯你不是修東西的嗎,怎麼,難道你大老遠的跑來也是過來修東西的?廖三丁聞言搓了搓手,看著豆芽仔開口說:“年輕人你隻說對了一半,我們老廖家,不但會修東西。”
“還會做東西。”
“做東西?”
“我們把頭讓你做什麼?”
豆芽仔好奇的問老人?“嗬嗬,”
廖三丁笑了笑說:“其實我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具體的,還要等王顯生把東西拿過來才能定。”
廖三丁這人並不是在吹牛,他說拿來什麼做什麼,是仗著他手上家傳的本事。
此人大有來頭。
廖三丁太高祖名叫廖泓,當年是乾隆雍正兩朝的造辦處工匠,廖泓精通木匠鐵匠雜匠,他仿古的手段堪稱鬼斧神工,不過此人因為是個啞巴不會說話,所以雖然技藝高超,但最終也沒能落個一官半職,在造辦處當了一輩子仿古工匠。
乾隆爺愛好仿古的東西,當時唐英負責的禦窯廠主要仿造北宋的五大名窯瓷器,廖泓則是在造辦處仿古青銅器,字畫,玉器,最終要做到神形兼備,供乾隆賞玩。
廖泓死後,往後在傳七代,到了民國時期,宮裡的造辦處早解散了,但廖家的手藝沒有斷啊,於是廖三丁的爺爺廖佳,就去了榮寶齋,去幫人仿造古董,榮寶齋那時能崛起,廖三丁爺爺廖佳功不可沒,他仿的那些東西,不知道騙過了多少行家的眼睛,甚至就連同為造假大王的嶽斌也騙過去了。
仿造,就等於造假。
到了今天,更是形成了產業鏈。
我因為接觸過,所以知道一些作假辦法。
青銅器作假,主要有三種。
低級的用強酸咬,碰到這種的,拿舌頭舔一下就知道了。
中級的,把青銅器扔茅坑裡嘔一個月,然後撈上來埋土裡一年,一年後拿出來再曬,曬到臭味消失為止,這法子做的青銅器紅斑綠繡,看著比較像真的,鑒彆辦法是用小刀刮,真貨都是埋葬千年的透骨鏽,刮不下來。
高級的就是拚接了,比如說兩件或者三件殘器,這邊兒拆一個腿,那邊兒卸一個耳朵,最後用魚鰾熬的特殊膠水沾在一塊抹上土,非常牢,而且是原皮原鏽,做的好的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
書畫作假呢,有臨摹,印刷,飄染,揭層。
揭層是最厲害的,分辨不出來真假,就是把一張畫揭下來一層重新裝裱,最終由一張真畫變成兩張真畫,碰到這種大部分隻能自認倒黴。
玉器造假。
衝壓,嘔糞坑,電腦刻印,原石染色。
瓷器造假。
接底,老彩新畫,老器複燒,一比一電腦打款,做火石紅,故意打碎後在金繕包口等等,太多了。
廖三丁家傳的仿造手段,是上述所有手段裡最高級的那種。
我也是後知後覺啊。
把頭這是招天馬行空的險棋,所謂富貴險中求。
究竟最後能不能成功。
還要看把頭從黑水城帶出來什麼東西。
:()來自一位盜墓者的自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