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臉上皺起的眉頭,我能感受到他壓力很大。
廖伯輕手放下,隨後他拉開卷尺仔細量了每一處尺寸,接著很潦草的在紙上畫了一張草圖,他用小刀小心的從妙音鳥斷手處刮了一點兒粉末,放入了盒中,最後又掏出包裡的小相機拍了細節照片。
有些東西他隻能靠記憶力,比如妙音鳥身上殘留礦物料彩繪的顏色麵積,斷手的位置,頭頂上小洞和卍佛號需要留意的細節太多了。
“我沒時間了,剩下的事就拜托你了。”
把頭用衣服蒙住了臉,把妙音鳥小心包住放到了背包裡。
廖伯臉色發白,猶豫的歎了聲,開口說:“顯聲啊,此等國之重器,我們能親眼看上一眼已是三生有幸,清宮裡都沒有的東西,乾隆爺都沒見過的東西,你我卻上手了,實在不虛此行。”
“這活我廖某接了。”
把頭蒙著臉,背好包起身,對廖伯躬身施了一禮。
“把頭你要去哪!”
見把頭要走,豆芽仔急切的說道:“還回去乾什麼!
你帶著國寶鳥跟我們跑吧!
賣了錢咱們就藏起來!”
“是啊把頭,你還回去乾什麼。”
小萱紅著眼說。
把頭搖了搖頭,說雲峰照顧好他們,我走了。
“把頭!”
“我們什麼時候在能見到你。”
我問。
把頭背對著我們,說:“快了,等一切塵埃落定。”
把頭就這麼走了,他出現的時間前後不超過十五分鐘。
那晚親眼見過把頭之後,我才完全明白了那條短信的意思。
我們梳理一下。
準備一月量的食物和水,不是讓彆人吃喝的,就是讓我們自己吃喝的。
三十麵小白旗路標,指引著把頭和廖伯大大縮短了時間,沙漠裡沒有手機信號,沒法用手機通信,這看似老土的辦法發揮了奇效。
這所有的安排,都是為了那晚短短十五分鐘的會麵。
把頭要廖伯做一個假妙音鳥,我問廖伯有多大把握。
廖伯說不好說,他隻能儘力一試,高級的文物仿造涉及到方方麵麵,燒好後要覆蓋上原彩原土,以前的礦物質顏料需要不斷選配,不光要騙過人眼,還要儘力做到騙過機器檢測,類似碳十四化驗。
如今是2021年了,妙音鳥靜靜的擺在寧夏博物館裡最顯眼的位置,有好幾尊呢,有黃顏色的,綠顏色的,還有白的,造型都一模一樣,官方的說法是西夏王陵區出土的建築構件。
可以仔細想想,西夏王陵一帶自西夏滅國後,被幾十代盜墓賊光顧過,厲害的盜墓賊可不比考古專家差,他們能留下這東西?(隻代表個人觀點)。
把頭走後我們在阿拉善又呆了幾天,廖伯在當晚就離開了,他離開之前和我們要了幾瓶水,還要了我手機號,說如果東西做好了會聯係我,到那時把頭應該從黑水城回來了。
還有。
我本來想著玉姐把我們的駱駝送回來,但他們一夥人一直沒冒頭,不知道去哪了。
四個人吃喝,眼看著食物和水一天天減少,我實在等不下去了,又打不通電話聯係不上,這樣坐吃山空什麼時候是個頭。
於是我和豆芽仔一合計,整理了剩下的東西,決定回去。
:()來自一位盜墓者的自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