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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行業都有忌諱,我扔了冥契還想洗洗手,可惜沒水。
這東西,相當於活人和陰曹地府簽訂的買房合同,也可以理解成陰宅文書。
我記得,河北博物館的文史館就有一大堆這類東西,那個是用毛筆蘸朱砂寫的,下半部分就是我剛看到的那樣式,上半部分看不清的字跡,應該是“閻王告地書。”
我掏出打火機把這東西點了,晦氣。
火光燃燒,老張一臉可惜,他眼裡隻看到了錢。
“走啊,彆看了,發什麼呆?”
老張回過神來,忙把鐵錘遞給我。
墓葬封門不是一塊兒整木,是由六條方木排列而成,我用鑿子錘子砸開中間一條方木,然後探頭向裡看。
主墓室很黑,伴隨手電光一寸寸蔓延驅散開黑暗,大致看清了墓室情況。
安葬墓主人的主墓室,麵積30平左右,上方是青磚砌成的寶頂,磚縫之間長了一層乾黃的青苔,長過青苔,就證明以前墓裡進過水。
再說了,這可是莊稼地,村民可能還會澆水。
我舉著手電慢慢向左移動,最終,手電光束定格在了一排棺材上。
有五具古代棺材,大頭衝西,並排放在牆角,其中四具變形嚴重,整個扁了,最角落那具棺材看著完好,但同樣灰塵滿布。
我心想,“這裡.....難道是古代某個有錢人的家族墓葬?”
“五棺一室”這種情況不是沒有,但在川藏地區很罕見。
我拍拍老張肩膀,又指了指墓頂。
老張明白我意思,他強壓激動的心情,快步跑到墓道儘頭,抬頭對著盜洞學了聲狗叫。
“汪。”
很快,作為回應,洞口上方傳來兩聲貓叫。
“喵,喵。”
貓叫是他老婆學的,意思是周圍安全,沒有情況。
“走,拿上布袋,準備開棺。”
先把包扔進去,然後人鑽進去,我站穩後,正準備拉開包,眼角餘光忽然看到背後亮起了黃光。
“你乾什麼?”
隻見老張從懷裡掏出來一根白蠟燭點上了,他把蠟燭立在墓室牆角,開口說:“我以前聽人講過,這是摸金校尉的規矩,我們要守規矩啊。”
我懶得管他,點就點吧,當照個明。
推開棺材蓋兒,我和老張同時向裡打量。
裡頭半棺黑泥,而且有種,奇怪難聞的腐酸味。
這種特殊味道我們叫“棺味兒”,我深吸一口,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就是這個味兒.....比女孩子身上的味道還好聞。
看我一臉陶醉,老張問:“咋了兄弟?”
我說你不懂。
有這種味道,證明這墓從當初下,葬到現在沒打開過,而且,棺材中見到的“黑泥”也是好東西,都是死人生前穿的各種衣服,絲綢,壽被等有機物絲織品腐爛形成的。
如果打開棺材沒這種黑泥,一般兩種情況。
墓主太窮穿不起,再就是被盜過。
“來老張,撐口袋。”
“我天,這是啥!人大腿?”
看我從泥裡掏出件東西,老鄉頓時驚飯。
“什麼媽的人大腿,這是個瓶子,遼金時期的象腿瓶,也稱為雞腿瓶。”
“我沒見過啊,這能值多少錢?”老張忙趁開口袋。
我沒回話,手在黑泥裡亂掏,很快摸到了頭骨。
雙手捧著端出來,我讓老張在地上鋪塊兒布,小心把人頭骨放了上去。
拿人錢花,你不能手扣著兩窟窿眼兒拿出來,這是素質問題。
“你看什麼?”老張問。
我皺眉說:“是個女的,以前死的時候20歲左右,不超過23歲。”
“這你都能看出來?”
牆角立點蠟燭還在燃燒,火苗映照,頭骨的兩個眼眶看起來有些陰森。
“你看她牙齒,這是恒牙,換了恒牙說明她度過了青春期,這一排是第三臼齒,臼齒潔白,牙冠磨損輕微,如果過了三十歲,不管刷不刷牙,這裡都會變黃。”
“還有,你看她頭骨這裡,是不是有條縫?”
老張點頭:“是啊,怎麼會有條縫?難道是被人砸死的?”
“不是,你也有,咱們都有。”
“這叫矢狀縫,從21歲左右開始,到35歲基本就愈合了,她這裡,能明顯看出來是剛剛開始愈合。”
“你在看眼眶這裡,這裡是冠狀縫,如果這裡全長上了,這個人年齡最起碼要超過六十歲,所以說很年輕。”
“那兄弟,你能看出來她是怎麼死的?”
我搖頭說不知道,看不出來。
又按順序打開棺材,應該是古代四個女的,一個男的,葬在了這裡。
從擺放位置看,女的應該是從棺,男的是主棺,男棺沒扁,從外表就能看出,男棺用的楠木料極厚,足有十多公分厚。
我在女棺中找到四個象腿瓶,一個棺材一個,應該是她們死前右手摟著象腿瓶。
此外,還零零碎碎找到一些金銀器,主要是兩條素麵兒金手鐲,和六個喝酒用的銀質小酒杯。
保存這麼好,沒大貨,我有些失望,當下把目標放在了最右側的主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