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頓的語氣幾乎要溫和到,像一股包容一切的甘泉:
“你的確頗有悟性。”
“不錯,陛下恩賜,當改新章。”
他指著那躺在透明玻璃管的晶體一字一句地向藍道行:
“此乃三氧化二硫。”
“二份硫元素,需配三份氧元素,溶於水中,反應放熱,可得濃硫酸。”
牛頓稍微感到有些遺憾,要不是在見到朱厚熜之前,他沒有獲得許可,高低現在摸出自己的化學論文來,好好地教一教藍道行。
教會了徒弟,才能給他產出更多的理論。
牛頓拉著藍道行的手,親自教他如何將這製得的純結晶體,與水調和,避免暴沸。
除了他們師徒兩個。
所有人都害怕著化學的詛咒,隻能遠遠的看著,當著這個時代幸運的看客。
朱厚熜翹首望去。
眼見藍道行攪和下的液體越來越稠,他便知道——
濃膽、不對,濃硫酸製成了。
藍道行慎重地取出粘有液體的攪拌棒,將濃硫酸滴在紙張上。
仿佛被火燒過的黑焦,在厚實的紙張上蔓延。
原本柔韌的紙張,被風碎裂成小塊。
宦官們咬緊牙關,才沒有驚叫。
這無火之火水,若是被歹人偷偷運近皇宮,不知該造出多少異象。
木頭如何擔得起這濃硫酸的腐蝕?
再厲害的蠹蟲,也做不到如此立竿見影的破壞。
朱厚熜斬釘截鐵道:
“此非祥瑞也,天道爾。”
他等了一會兒,以為牛頓會規規矩矩地向他獻禮。
卻不想,兩人耳語了一番,藍道行先跑過來。
道童向朱厚熜行禮:
“請陛下遣人搬硝石。”
得到應允,這時候顯得活力十足的道童,又很快帶著浩浩蕩蕩一群人,飛奔著繼續他的化學實驗。
皇帝監工,在場沒有一個刺頭。
都老老實實地按照牛頓的指揮操作,不敢省略任何一個安全步驟。
最後滲在反應容器裡麵的,隻有一種白泛淺黃的小顆粒結晶。
牛頓慎重地將這些顆粒包裹起來,放在原本用來齋醮的金製禮器之上。
他終於俯身:
“臣進獻硝酸銨於陛下。”
“此物乃農耕之良佐,溶水則養分釋,根本喜之。施於田疇,滋養地力,扶壯苗圃,繁花榮葉。”
“此乃化肥。”
“臣懇請陛下召見李時珍,其已於京城等候,亦有肥人養生之法,求獻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