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臉色大變。
他就知道,鄭太後是衝著這個來的。
朝上皇帝隻處置了衛浩和衛夫人,當時並沒有說要把衛家姑娘降為側妃。
鄭太後得知這件事情之後大發雷霆,非說這麼個姑娘配不上五皇子,要讓衛家姑娘貶為侍妾,皇帝再三周旋,才抬成了側妃。
如此一來,五皇子正妃的位置還是空了下來。
溫家姑娘是鎮國公唯一的嫡女,此女在軍權上麵關係重大,娶了溫家姑娘為妻,再取兵權並非難事。
鄭太後心心念念的,就是五皇子成為太子,她無論如何都要溫家姑娘嫁給五皇子的。
皇帝心中的太子人選隻有秦王。
當年鄭太後先下手為強奪了這門婚事,現在兜兜轉轉又到了秦王的頭上,皇帝怎麼可能再撒手?
隻是——
彆人不知道,他們還不知道麼?
秦王對美色壓根沒有什麼興趣,這些年碰都不碰女人。
之前給他安排衛家姑娘的婚事,還是皇帝強行下的命令。
皇帝道:“母後,婚事怎麼能變來變去的?這不是讓人笑話——”
“哀家在問秦王。”鄭太後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秦王,你怎麼看?”
蕭承冀諷刺的勾了勾唇:“父皇,您一直都清楚,兒臣無心婚事。”
皇帝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鄭太後終於鬆了一口氣,但她這口氣還沒有鬆到底,便聽蕭承冀又道:“但是,兒臣想娶溫家姑娘,已經把秦王令送到了她的手上做聘禮,秦王府家大業大,是該有個女人操持宅事。”
這下臉色鐵青的換成了鄭太後:“你們還沒有成親,怎可私相授受?”
蕭承冀似笑非笑:“私相授受?太後娘娘指的是和五弟一樣未婚便與貴女苟合?那倒不是,臣把秦王令交給溫家姑娘,是當著幾十名百姓的麵。”
鄭太後這次真的要被蕭承冀氣死了,但她在真生氣時,又不能輕易流露出來。
“說起來也是緣分,臣七歲便會騎馬,騎了二十年,身上從來沒有掉過東西。但今晚在南街夜市路過溫家姑娘的時候,秦王令掉在了她的手裡。”蕭承冀看著鄭太後,“太後您說,這是不是一種緣分?”
建興帝拍掌大笑:“好!好啊!鉞兒,鎮國公府不是普通人家,一個秦王令可不足以當聘禮,改日再送些豐厚的禮品過去。”
鄭太後被蕭承冀挑釁的目光氣得怒火中燒,使勁咽了一口氣下去。
建興帝笑著道:“母後,現在鉞兒的婚事定下來了,您心裡肯定很高興壞了吧?大怒傷身,大喜也傷身。都這麼晚了,您回去休息吧,古光亮,送太後娘娘回去。”
鄭太後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被送了出去,
鄭太後這麼一走,皇帝臉上的笑頓時淡了。
他狠狠地拍了拍蕭承冀的肩膀:“鉞兒,你終於懂事了一回。這次編的借口不錯。”
蕭承冀看了皇帝一眼:“秦王令真在她的手上,沒有令牌在身,這段時間兒臣不進宮了。”
皇帝笑了一聲:“無妨,再打個一模一樣的令牌便是。溫家姑娘如何?”
“她應該能把整本《魏律》背下來,像個書呆子。”蕭承冀冷冷勾唇,“真該把她送去刑部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