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瑞郡王府上辦宴的時候,顏諭很快便去了。
顏諭有幾分驚詫,因為衛如萱不僅邀請了自己,竟然還邀請了邵家的人。
顏諭兩個表嫂,邵雋良和邵雋守的媳婦兒駱氏和張氏都來了。
邵家在魏朝亦是出了名的世家,倘若邵老夫人來這樣的場合,身份確實和一些王妃、公主、公侯夫人說得上話。
駱氏和張氏兩個輩分低的媳婦兒,在這裡便人微言輕,畢竟抬頭看到的身份要麼是一些王妃,要麼是公侯或者一二品的誥命夫人,她倆安安靜靜的,沒有多說什麼多做什麼。
顏諭便到了駱氏和張氏麵前。
駱氏和顏諭說了一件喜事兒,家裡有個妾室生了個哥兒,剛出生就抱到了駱氏這裡養著。
張氏笑著道:“大嫂原本想請王妃來看看,又覺著這孩子沒什麼,不值得王妃去一趟。”
顏諭笑道:“既然是大嫂養著,改日我去看看。”
張氏壓低聲音道:“瑞郡王妃的親娘前兩個月生了個男孩兒,這麼大年紀著實不容易。她這個男孩兒才生出來不久,衛家兩個公子先後死了,一個從馬背上跌下來摔死的,一個意外落水死的。”
顏諭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瑞郡王是誰,緊接著才想到蕭嘉善被封了瑞郡王,衛如萱便是瑞郡王妃。
顏諭看了過去,衛如萱的生母劉氏也來了,劉氏看著紅光滿麵十分得意。
她之前沒有兒子,養的是妾室生的兒子,如今衛府有了嫡子,衛如萱也成了郡王妃,劉氏揚眉吐氣了起來,講話聲音都特彆大。
嫻儀公主出於情麵也來了這裡,她看顏諭在這邊,上前寒暄了幾句。
顏諭一陣子沒見嫻儀公主,突然看她瘦這麼多,倒吃了一驚:“公主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消瘦?”
嫻儀公主無奈的笑了笑。
她純粹是心病。
皇帝以前相信她,覺著她可靠。上次梁青雪的事情過後,皇帝覺著嫻儀公主嘴裡的話沒那麼真,對她這個妹妹便不那麼重視。
嫻儀公主想起這個,心裡就忍不住的難受。
除了這個,梁青雪和梁青雪的父母執意認為,梁青雪沒成為秦王側妃,肯定是嫻儀公主在皇帝麵前搞鬼,說了她的壞話。
梁家親戚竟然都信了梁青雪的話,加上各家都覺著嫻儀公主平時對他們關照不夠,堂堂公主沒給梁家帶來特彆多的好處,意見特彆大。
現在嫻儀公主被弄得裡外不是人,心裡特彆鬱悶。
鬥米恩,升米仇,經過這一遭,她算是徹底看出了梁青雪這一家子是什麼樣的東西。
最讓嫻儀公主心煩的是,梁青雪的父母隔三差五的去公主府罵她,一定逼著她再給梁青雪尋一門好婚事,要麼是王妃,要麼和公侯府結親。
嫻儀公主哪來的本事?
她兒子女兒知曉了這回事,替她強出頭,反被這些叔伯表親指責不孝。
嫻儀公主越想越恨,她手上沒權力,和皇帝關係疏遠,和太後又有隔閡,就算想興風作浪,也做不出太大的風浪。
唯一能做的,就是靠她的好口舌,和關係好的各家夫人訴訴苦,吐槽吐槽這幾個月的經曆。
梁青雪不是覺著嫻儀公主兩麵三刀背後講她壞話麼?
從前嫻儀公主沒有這麼乾,反正都背了這個惡名,她倒不如真的這麼做。
京城傳這些小道消息永遠都是最快的,現在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梁青雪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而且不顧家族間的齷齪,暗搓搓的討好鄭家。
一些在意樣貌門第喜好門當戶對的人家原本就沒想和她結親,這件事情一傳,另外一些看重姑娘性情人品不重門第的人家,也把梁青雪排除在了聯姻範圍之內。
嫻儀公主扶著顏諭的手坐了下來:“最近天熱……我吃不下什麼東西,慢慢的便瘦了下來。這兩位是——”
顏諭介紹了駱氏和張氏給嫻儀公主認識。
嫻儀公主抿嘴一笑:“你這兩位嫂嫂,看著知書達理,媳婦兒都這麼好,難怪彆人都說邵家家風清正。”
那邊衛如萱和劉氏紅光滿麵的,母女倆今天都非常得意,和各個來的夫人說說笑笑。
衛如萱沒怎麼理會顏諭和鄭氏,她知道顏諭和鄭氏肯定會來,尤其是顏諭,秦王出門辦差,顏諭必須給瑞郡王府這個麵子,不然傳出去兄弟不睦不好聽。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蕭嘉善確實和蕭承冀關係不好,但表麵功夫還是要做。
夏氏懷孕在身沒有過來。鄭氏在和鄭家一些親戚攀談,也抽不出什麼空閒來。
很快便招待著入席,顏諭的身份是秦王妃,是衛如萱和蕭嘉善的嫂子,本該在主桌上座。
衛如萱看不慣顏諭坐在緊要的位置上,她不僅把請來的駱氏和張氏安排在最角落的一個桌子上,還把顏諭也安排在了這裡。
駱氏和張氏坐立不安。
張氏尷尬的笑道:“我們年輕輩分低,坐這裡也就罷了,王妃不能在這裡陪我們。”
顏諭道:“吃一頓飯的空兒,哪裡都一樣。”
顏諭看了看,坐在主桌位置的,都是衛家的親戚,衛如萱的母親劉氏在最中間,緊接著便是宗室王妃公主,往下是各家的夫人。
嫻儀公主雖在前麵,她看顏諭在這裡,這一桌比較空,也到了顏諭這一桌坐著。
“她們府上亂糟糟的,丫鬟一個個哭喪著臉,活像死了人似的,看著就讓人心煩,真不知道怎麼管的。”
嫻儀公主撇了撇嘴,“剛剛我和蔡夫人要茶喝,丫鬟還特意問了問我們身份,給了我一杯貢茶,給蔡夫人一杯普通茶葉泡的,一杯茶水摳摳索索,分了兩壺去倒,氣得蔡夫人臉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