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諭道:“要被你氣死了,什麼都不想吃。”
蕭承冀挑了挑眉:“是麼?都是本王的錯,本王求你吃些東西。”
他讓廚房送來一碗銀耳蓮子羹和兩三樣糕點,看著顏諭吃了一點才讓人收走。
顏諭總覺著身上膩膩的不舒服,又去擦洗了一番,換了身衣裳躺回床上。
吃完東西之後,顏諭就忘了白天的不爽快,依舊沒骨頭似的在蕭承冀的懷裡問東問西,問他在外麵都遇著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
蕭承冀清楚,她沒出過遠門,閨閣女孩子沒和太多人接觸過,官場上的一些事情和她說了,隻怕她也覺得無趣。
他便撿了一些聽起來有趣的和顏諭說一說:“在港口見了一些西洋人和昆侖奴,帶來的這些東西多半都是從他們手中交換的,你從前有沒有見過?”
顏諭搖了搖頭:“我沒出過門,什麼都沒見過。”
“翎城離海近,那麼大的港口,府上沒有去過西洋女人?薄峰就納了一個西洋女人為妾。”
顏諭又搖了搖頭:“邵家才不和奇奇怪怪的人往來。不過,他們家裡倒是有不少西洋的玩意兒,我見過一個銅鍍金的望遠鏡,從裡麵能看特彆遠的地方。”
“那些西洋人長金黃色的頭發,藍色的眼珠子,昆侖奴全身都是煤炭一樣的黑色……”
顏諭聽他說著,忍不住浮想聯翩。
但無論怎麼想,她都想不出這樣的長相是好看還是難看,是端正還是猥瑣。
還有和煤炭一樣黑的人,再黑的人也不該黑成這樣,想想就覺得奇怪。
顏諭道:“那麼黑的人,興許是小時候被火燒的,正常人不可能黑成這樣。”
蕭承冀低笑道:“不是,他們天生的。你想不想看?想看我讓人帶幾個進王府給你瞧瞧。”
顏諭再度搖頭:“特意把人叫府上,隻為了看他們長什麼樣子,像看猴子一樣,總覺著怪怪的。”
蕭承冀刮了刮她的鼻梁:“那改天本王帶你一起出門走走,京城有幾個藩國人開的鋪子,裡麵東西都有趣。”
顏諭眼睛亮亮的:“可以嗎?”
“沒事,可以隨意走動,本王陪著你。”蕭承冀道,“你看,本王並不是小氣的人,沒打算把你關在家裡不見任何人,你想和彆人說話就說,隻有一點,不許和蕭嘉善說話,他不是好人。”
顏諭心裡有些高興,摟住他吧唧親了一口。
蕭承冀笑笑,抬手揉一揉她的頭發。
顏諭和他說了一會兒話,還是覺著很熱,拿了扇子扇了兩下,出來的都是熱風,房間裡放那麼多盆冰,和沒放一樣。
今年是個酷夏,雨水沒有往年那麼多,蕭承冀清楚,臨近幾個省恐怕又會發生旱災,一有災情就容易發生叛亂,北邊還有蒼國虎視眈眈……魏朝疆土何其大,從冬到夏,總有些地方發生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沒讓丫鬟進來伺候著扇風,顏諭手中輕輕巧巧的綠羅刺繡小團扇倒也扇不起什麼,蕭承冀把她手中羅扇抽走,換了一把紫竹團扇給她扇著。
這回起的風終於是涼風,顏諭沒多大一會兒便睡著了。
等她入睡之後,蕭承冀起身去了書房,看了看今天送來的一些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