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家確實不錯,沒有人敢虧待她。
但真的過得很好,一定會很天真的去想很多事情。
而不是像顏諭這樣,小小年紀就不去幻想一切,看到的每一步路都是現實。
寄人籬下的時候,主人家再怎麼寬厚,寄住的人依舊會產生深深的不安全感。
蕭承冀道:“那你當時是怎麼想蕭嘉善的?”
顏諭眉頭微微皺起,她趴在床上,兩隻手托住下巴,認真回想了一下。
其實她從小就知道自己有個皇子為未婚夫,這個皇子出身顯赫,在外名聲仁慈寬宥,容貌清俊雅致。
但說實話,顏諭真沒盼著早點嫁去這位皇子府上去,對他沒有任何幻想。
有些事情她沒經曆,卻能看出天下很多事情都是相似的。
譬如邵家也有幾位清俊的公子哥兒,精通詩書禮樂,在外名聲頗好,其中翹楚就是邵雋良和邵雋守這兩對堂兄弟。
外麵傳怎麼好聽,顏諭看到的都是內宅。
這兩人都有通房姬妾,正室夫人一個嫻雅敦厚,一個爽利直率,都是大家閨秀出身。
結果呢?對外再怎麼光鮮,私下裡各有各的眼淚,各受各的委屈。
皇室鬥爭可比邵府激烈多了,皇子的女人會比邵府公子多十倍,太後和皇後也比邵家的婆母難伺候。
不管顏諭訂婚的那位皇子是什麼樣的人,她到時候麵對的還是和邵府內宅差不多的事情,頂多就是吃的穿的好十倍,受的委屈多十倍,心眼子要多長十個。
所以——這有什麼好幻想的呢?
顏諭道:“當時很少想他,想太後和皇後更多一些,頂頭兩個婆婆,還是天底下最有權勢的兩個女人,站隊哪個都不好受,而且聽聞他是個孝子,和好多男人一樣,什麼都聽他母後的。”
蕭承冀挑眉道:“現在知道嫁給本王有多好了吧?你還整天作,不吃這個不吃那個,不高興就發脾氣哭,讓本王給你當牛做馬。”
說完他準備著顏諭惱羞成怒來打他,等她握拳的時候就把她拽到自己懷裡。
可顏諭隻看了他一會兒,就輕輕的點了點頭。
蕭承冀:“……”
蕭承冀閉了閉眼睛,終於接受了自己這輩子就是個被女人拿捏的命。
事實證明顏諭就是他心坎上的那個人,不管她做什麼,在他眼裡都格外可愛。
顏諭道:“那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匹白色的小馬?”
“不行。”蕭承冀道,“你真想騎馬,就騎本王身上。”
顏諭被他氣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翻過身就去下床了。
凝夏送來帕子給顏諭擦了擦臉,順便送了茶水。
顏諭嘗了一口茶,凝夏道:“剛剛瑞郡王妃來了,也不知道什麼事,您在裡麵歇息,就沒讓她過來。”
顏諭還有些出神,聽了她的話“嗯”了一聲。
片刻後蕭承冀也從裡麵出來了,他接過顏諭沒喝完的茶水喝了,整理了一下衣物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