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麗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托著下巴去看她。
她覺得王妃是個很奇怪的人,看了一會兒王妃,婉麗又忍不住去想那個侍衛。
每次魏朝皇帝來匡天圍場行獵的時候,周邊總會有一些小國過來朝貢,這些小國夾在魏朝和蒼國兩個大國之間生存艱難,每年總有一兩個被並入魏國或者蒼國的國土之中。
這回康方部落獻上了他們美麗的公主和五百隻牛羊、七十匹駿馬。
康方公主當晚便伺候皇帝,被封為錦妃,建興帝在行宮設宴招待康方部落使者,宴會持續了整整三天。
這些天匡天行宮夜晚燈火通明,絲竹管弦樂聲傳遍了每一個角落,建興帝晚上飲酒作樂,白天都在休憩中度過。
顏諭多多少少有點擔心:“皇上身體不好,整日整夜這樣狂歡,會不會受不住?”
皇帝沉溺享樂,從京中來的折子幾乎都壓在了蕭承冀的身上。
蕭承冀看了顏諭一眼。
顏諭搖晃了一下蕭承冀的肩膀:“您要不要稍微勸一下皇上?”
蕭承冀漫不經心的道:“這件事不能勸,上一個勸他的大臣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顏諭眉頭微蹙:“您和那些大臣不一樣。”
“本王?更不能勸了。”蕭承冀道,“父皇這半年來,很忌諱彆人說他老了。這回康方部落獻給他的錦妃,和本王的母妃頗為相似。你以為本王在父皇麵前真的無法無天?本王每一步路,都不會踩在他的底線上。倘若勸他珍重身體遠離女色,他會懷疑本王。”
沒有男人願意在寵愛的美人麵前承認自己不行,皇帝更是如此。
這時候勸皇帝保重身體,那不是直截了當的對皇帝說:您已經老了,沒年輕時那樣的精力,彆瞎逞能了好嗎?
當初蕭其睿那一步險棋,確實動搖了皇帝和蕭承冀的父子感情。
蕭承冀知道顏諭擔心什麼,他拍了拍顏諭的手背:“沒事,這次本王帶了太醫過來。本王不可能不顧及父皇的性命。”
一直都有太醫隨行隊伍,但蕭承冀口中這名太醫,是他上次南下帶回來的,安插到了太醫院中任職。
顏諭這些天吃的飯菜和茶水,都是這名太醫精心搭配的藥膳。
皇帝可以對長大成人的蕭承冀生出絲絲縷縷的戒心,蕭承冀卻無法將這麼多年的父子感情棄之不顧。
他再怎麼絕情,也不是為一點小事就翻臉的白眼狼。
顏諭施施然的坐在了蕭承冀的身側,一手支著下巴,看起來有些無聊的樣子。
蕭承冀把自己批閱過的奏折拿給她看,讓她看著打發打發時間。
他還有一半折子沒有處理,等處理好之後就要半下午了。
“本王給你找了一匹白色的馬,很好看,”蕭承冀道,“等處理完這些,帶你出去騎馬。”
這些天他們時常出去狩獵,女眷們大都在行宮裡,什麼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