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蕭其睿從自己身上拿出了一把笛子。
笛音在寂靜的夜裡飛揚,婉麗坐在屋前的台階上,抱頭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顏諭這個時候還沒睡,她對著鏡子摘下耳飾和頭飾,心裡還惦記著蕭承冀在都宣殿的狀況。
驀然聽到外麵的笛音,顏諭還以為是婉麗在吹笛子,她打開窗戶往外看了看,卻看到埋頭坐在台階上的婉麗。
婉麗緩緩抬頭,臉上布滿淚痕:“王妃。”
“……”
顏諭歎了口氣,她知道這個時候的女孩子心思都很敏感,經不起太大的挫折。
或許以後見的事情多了,就會把一切看得尋常了。
顏諭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婉麗猶豫片刻,慢慢走了過去,她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我想去我表哥那裡。”
顏諭道:“他那裡都是男人,你怎麼過去?再過些日子,咱們就要回京城了。”
婉麗知道顏諭並不怪罪自己,越是如此,她心裡的愧疚感就更重,甚至覺得她自己很沒用。
——她來的職責本就是保護王妃,沒儘到責任就罷了,還給王妃帶來危險。
婉麗低聲道:“我想女扮男裝,就當個小侍衛混過去。對不起,如果能重來一次,我一定不玩忽職守。”
但現在,她真的沒臉再待在王妃這裡了。
顏諭手伸過窗子,摸了摸她的頭:“好,等你想通了,可以再來我身邊。”
婉麗這樣的性子,其實並不適合後院或者宮闈,本就不該過來,顏諭想著馬嘯那裡多少自由一點。
次日顏諭和馬嘯說了一聲,讓他帶著婉麗過去了。
馬嘯真沒想到自己這個表妹作成這樣,所幸王妃那邊沒有絲毫怪罪,還囑咐他好好照顧婉麗。
蕭其睿次日主動來了顏諭這裡拜訪。
昨天晚上蕭承冀果真抄了一晚上的經書,今天早上回來便休息。
顏諭看蕭其睿過來,想起蕭承冀身上的傷,心裡多少有點反感,卻不得不起身去接待:“七爺怎麼來了?來看望我們三爺的?真不巧了,三爺昨晚在抄經,今天回來便歇下了。”
“原來如此。”蕭其睿笑道,“三哥從來沒有被父皇罰過,我怕三哥想不開,特意過來看看。”
顏諭讓丫鬟送上了茶水,微微一笑道:“這有有什麼想不開的?說實話,我們三爺心胸大度,從不在意這些的。既然是父皇罰他,他情願去受,不會怨恨父皇。不像有些人似的,口蜜腹劍表裡不一,看上去笑嘻嘻的感情好,背地裡給人插刀子。”
“……”
蕭其睿喝了一口茶。
他隱約覺得顏諭這番話是在諷刺自己,可抬頭一看,又看不出顏諭的神色有什麼異樣。
或許是他想多了,真有心機的人,哪會這麼大大咧咧的諷刺人。
不是蕭其睿看不起長得好看的女人,而是這位三嫂看起來真沒什麼攻擊力,除了漂亮還是漂亮,幾十年來都見不到這麼絕色的,在溫柔美貌知書達理之外,找不出更顯著的特點。
蕭其睿開門見山,把自己想說的都說出來了:“三嫂,那天我在你旁邊見到一個穿綠衣服的姑娘,這位姑娘有沒有許配人家?小弟腆著臉想請您給做一樁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