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其睿沒和她說話,抬腳走了出去。
窗戶大開著,冷風從外麵吹了進來,整個書房裡沒有任何暖意。
桌上的紙張被吹了一地,毛筆硯台墨錠什麼的擺放得也很亂。
鄭氏歎了一口氣,上前去收拾了一下。
她把毛筆和硯台洗淨,撿了地上的紙張放回桌上。
有一張紙上寫了字,鄭氏好奇的看看上麵究竟寫了什麼。
不同於蕭其睿平時外露的圓滑,他的筆墨倒是很尖銳。
是黃庭堅的一首詞。
“對景惹起愁悶。染相思、病成方寸。是阿誰先有意,阿誰薄幸。鬥頓恁、少喜多嗔。
合下休傳音問。你有我、我無你分。似合歡桃核,真堪人恨。心兒裡、有兩個人人。”
鄭氏一開始倒不相信,她覺得很好笑。
大概因為蕭其睿這樣的人,在她眼裡有些重利輕義,眼睛裡都是得失算計,不會真心喜歡什麼人。
這樣的一個人,又何來的相思愁緒?
就算有相思愁緒,他貴為皇子,隻要不是彆人的妻子,有什麼女人得不到呢?
緊接著,鄭氏想起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蕭其睿會不會看上了錦妃娘娘呢?
不然的話,蕭其睿為什麼在行宮的時候,給錦妃送那麼多東西?
為什麼又在她上次提及錦妃的時候,突然惱羞成怒打了她一頓,回宮後就再也沒有去見過錦妃?
這個可怕的猜測,瞬間席卷了鄭氏的腦海。
鄭氏手腳發涼。
她知道錦妃這幾天病了,被皇後受罰染了風寒。
要是蕭其睿喜歡錦妃,絕不可能不去看望她。
蕭其睿這段時間一直在觀望,想磨一磨錦妃的性子。錦妃這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就得吃點苦頭才聽話。
次日他去給羅妃請安,從羅妃宮裡出來之後,他悄悄去了錦妃那裡。
錦妃整個人瘦了一圈,也不知道是想開了還是怎麼了,和在行宮時趾高氣揚的模樣相比,就像是兩個人似的。
見到蕭其睿來看她,錦妃默默流下眼淚。
從行宮裡回來之後,皇上突然之間就不喜歡她了。
魏朝後宮比她想象得更大更危險,人都是拜高踩低的,看她不得寵,就不給她臉色看。
蕭其睿歎了一口氣:“娘娘受苦了。”
錦妃勉強扯出一點笑意:“你讓皇上來看看我吧,我保證不像以前那麼任性了。”
蕭其睿沉默片刻:“娘娘可知你為什麼失寵?”
錦妃心裡大概有點想法,想著自己不如宮裡其它女人聽話,所以皇上不寵愛她了。
蕭其睿道:“娘娘容貌酷似秦王的生母薄妃,秦王容不下您,百般挑撥您和皇上的關係。”
錦妃眸中恨意驟生。
又是秦王!
蕭其睿微微一笑:“放心,隻要娘娘聽我的話,我保證您在後宮裡風風光光的,誰也不能欺負到您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