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消瘦了許多,眉眼間完全沒有什麼光彩,和顏諭第一次與她見麵時就像兩個人似的。
顏諭頓了頓,上前幾步,走到了鄭氏麵前:“嬌蓮。”
鄭氏緩緩抬眸。
顏諭以為她有要事,結果她隻是說了幾句客套話,對七皇子那天冒犯顏諭的事情說了抱歉。
顏諭討厭七皇子,可對鄭氏並無什麼恨意,說起來鄭氏也是身不由己的可憐人。
鄭氏笑了笑道:“以前我隻覺得自己可憐,聽說太子出了事情,結果你的處境比我更可憐。”
太子活著還好,倘若太子沒了,皇太孫年幼,顏諭青春年少,皇帝想立太孫上位,肯定會殺了顏諭,防止後宮乾政。
皇帝立其他皇子上位,其他皇子肯定容不下顏諭母子。
鄭氏恍恍惚惚,不知道是在想顏諭還是想自己:“我們這些人,身如浮萍,一切由風。”
由著命運的風,東南西北的漂浮。
顏諭道:“浮萍多了能把魚悶死,嬌蓮,七爺若對你不好,說不定我能幫你。”
“你說錯了,他對我很好。”鄭氏握住顏諭的手,“我是看你可憐,特意看看你現在的模樣。”
顏諭察覺到手心的紙條,默默推到了袖子裡。
鄭氏說了這幾句話後便離開了。
待回到府上之後,顏諭看了看手中的紙條,臉色變了變。
蕭其睿和錦妃有染。
最多三日,錦妃所在部落的一隊人馬將來到京城進貢,將太子投敵的假消息當眾告知。
顏諭心亂如麻。
不到三天的時間,她該如何應對?
先去揭發蕭其睿和錦妃的關係?
不行,這幾日蕭其睿肯定不會輕易進宮和錦妃私通,再說,皇帝這麼好麵子的人,突然揭發這件事實他會不會惱羞成怒?
顏諭眸中閃過一絲寒意。
既然康方部落的人還沒有進京,那她不如現在派人出去把這群人殺了。
這群人一死,蕭其睿再想栽贓蕭承冀又要花費不少時間精力。
顏諭正思索著派誰過去把這些人殺了為好,外頭突然有丫鬟來通報消息。
“娘娘,外麵有個破破爛爛的乞丐要見您。”一名丫鬟道,“她讓我把這個給您看。”
太子府可不是隨便什麼人想進來就能進來的,哪怕是三品以上的大臣求見,都不一定能帶進來,更何況普通人。
但這名乞丐拿出來的東西不像尋常物件,上麵還有秦王府內製的標識,門房看了不敢耽誤,便來通知太子妃。
顏諭心裡正納悶,她接過來丫鬟遞來的東西。
是一支溫潤光亮的玉笛,上麵還垂落下來一條漂亮的流蘇墜子。
顏諭瞬間回想起了一些事情,她喃喃道:“婉麗……快讓她進來!”
不出片刻,一個灰撲撲臟兮兮的身影出現在了顏諭的麵前。
顏諭鼻頭一酸,抱住了撲進自己懷裡婉麗:“你去哪裡了?怎麼弄成這樣?”
婉麗抹著自己的眼淚,哽咽著哭了起來:“消息傳不過來,一路上都有人追殺攔截,我隻好喬裝乞丐進城……王妃,太子殿下沒死!他更沒有投敵!他那支隊伍殺破重圍,追殺蒼國皇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