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命!
晏青棠沒有等到容瀲的回答,隻等來了奪命的祝長老。
他風風火火而來,目光掃過犯罪現場,大怒:
“這是誰乾的?”
罪魁禍首晏青棠縮在容瀲身後,唯唯諾諾不敢出聲。
容瀲:“……”
容瀲扶額,無奈的歎了口氣:“是我乾的。”
祝長老:“?”
“……你一邊去!”
他瞪了一眼這個搶著背鍋的老好人,憑借以往的經驗,迅速鎖定了嫌疑人。
祝長老反手指著晏青棠:“好啊晏青棠,又是你!一天天的不聽學不修行也就罷了,居然還膽大包天的在後山放炮仗!”
“你是要炸了青山宗嗎???”
晏青棠:“?”
果然壞事乾多了,會給人留下刻板印象。
“我沒有放炮仗。”晏青棠連忙證明自己,“其實我剛才就是在畫符。”
祝長老才不信她的鬼話,氣到臉紅脖子粗,河東獅吼:“你畫的什麼鬼符?書本裡哪道符教你炸宗門?”
晏青棠:“……”
“書本裡確實沒這麼教。”她小聲辯解,“是我……自己瞎畫的。”
祝長老:“?”
一同過來看熱鬨的張長老:“?”
張長老掏掏耳朵:“你剛才說什麼?你自己畫的?畫給我看看?”
符籙不像煉丹,就算畫製失敗也隻不過是符紙自燃,斷斷沒有爆炸一說。
可晏青棠的這道符卻將後山炸了個天翻地覆。
也就是說……她沒有失敗,爆炸大概率是她所畫之符的效果。
張長老目光熱切,滿臉催促,晏青棠也就硬著頭皮下筆,重新畫了一遍。
這符炸過一次,晏青棠有了經驗,畫完之後早早地就躲開,隻留著張長老站在原地細細打量。
細觀此符線條走勢,雖然稍顯稚嫩,卻渾然天成,符意飽滿,更難得的是中間毫無滯澀,一筆成符。
這般筆力放在他們符峰,也鮮有人及。
再觀周遭靈氣,這符至少是道上品靈符。更重要的是,他也算博覽群書,卻從未見過此符!
張長老越看眼睛越亮。
在旁人還在死記硬背符書之時,晏青棠就以築基的修為,創出了屬於自己的符!
平日裡隻覺得她性情頑劣,是塊朽木。可未曾想朽木之下,藏著的竟是良材美玉!
若非顧及容瀲在此,他定要高呼一句“棄劍棄的好”。
張長老驟然撫須大笑。
“好——這是天生的符修料子——”
他的笑聲被更大的爆炸聲所替代,可憐的蒼南峰一天之內被炸了兩次。
宗內弟子再次被震得左搖右擺。
“又來?”
“這丹修也是個強種啊。”
再次背鍋的丹修大怒:“都說了不要什麼鍋都往我們身上推!”
……
“這次可不怪我啊!”後山之上,被餘波波及,炸的灰頭土臉的晏青棠連連擺手,“是張長老非要我畫……賠錢的話讓張長老賠吧!”
張長老雪白的胡子被炸得蜷曲,一張老臉黢黑,耳朵也嗡嗡作響,回過神來就聽見晏青棠乾脆利落的甩鍋聲。
張長老:“……”
他剛剛真是昏了頭,才會想著不如把晏青棠挖去他們符峰。
——這等福氣,還是留給容瀲享受吧!
一旁的祝長老更是心梗。
這是賠不賠錢的問題嗎?
今日縱容了一個晏青棠炸山,明日宗裡這群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小兔崽子就能有樣學樣,長此以往,青山宗還不得被炸平?
他麵色黑沉,怒吼:“你給我滾去藏書閣抄經!抄不滿一百遍不許出閣!”
晏青棠:“……”
她癟著嘴,可憐兮兮的向容瀲求救。
容瀲咳了一聲:“阿棠還小,今日之事也不是故意的。”
祝長老恨鐵不成鋼:“你還要包庇你這個弟子?你看看她都快要搖著尾巴上天了!”
“我並不是包庇她。”容瀲溫聲解釋,試圖和祝長老打商量,“我隻是覺得,一百遍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是嗎?”祝長老冷笑,“那抄三百遍!”
容瀲:“……”
晏青棠震驚:“啊——?”
她拉著長調,神情痛苦。
祝長老可不像容瀲那般好脾氣,才不慣著晏青棠:“愣著乾什麼?三百遍還不夠?”
“夠了!夠了!”
晏青棠被吼得一個激靈,含著滿目辛酸淚,連忙轉身,餘光瞥見連亭之時,她忽然心頭一動,緊接著喜笑顏開。
晏青棠笑盈盈的小跑過去。
連亭忽然想起他剛蘇醒那日,晏青棠也是這般笑著爬了他的窗。
然後他經曆了什麼?
是一人高的書,是夜夜孤燈為伴,是困到神情恍惚。
連亭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果然下一刻,晏青棠便道:“阿朝師弟酷愛讀書,剛好我順便帶師弟認認路。”
她一把揪住連亭的手,強行拉著他飛奔而去,身後隻留下一串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