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這些事就成了小事。
至於推翻征地公文,是打了自己的臉,都這時候了還要臉乾什麼?
“海瑞會來嗎?”
“一定會!”
何茂才雖隻見了海瑞一麵,但卻充滿了信心,“他和我們不一樣,他把百姓看的比什麼都重!”
此話一出。
鄭泌昌、馬寧遠沉默了,就連何茂才心裡也覺得堵得慌。
曾幾何時,他們也曾為百姓奔走,但不知道什麼時候變了,而今更是要與那畜生的倭寇私通。
“先不要通那什麼,先請海瑞來杭州,如若海瑞願意淳安的事、新安江的事到此為止,還是不要乾那遺臭萬年的事。”
馬寧遠的聲音溫和了下來,望了望鄭泌昌、何茂才,“我在淳安待了幾天,更了解海瑞,四十好幾的人了,連個兒子都沒有。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海瑞孝名遠揚,若是有個女子能懷上海瑞的孩子,想來浙江的事都迎刃而解了。”
鄭泌昌神情似是一動,問道:“你的意思,是找個女子色誘?眼下上哪找個絕色美人去!”
“現成的不就有嗎?”
馬寧遠手指著織造局的方向,答道:“那芸娘當年豔動江南,就連秦淮河都鮮有及者,曾有富商一擲萬金想入幕為賓都不成,被沈一石贖身後獻給了楊公公。”
說到這裡,馬寧遠難免流露出幾分惋惜之色,那樣的絕色美人,許給了個太監,唉。
何茂才這回有些明白了,“可這芸娘是織造局的人,是楊公公的人,我們出麵乾這樣的事,到時候楊公公怪罪下來,恐怕交代不過去。”
“我們能將楊公公從詔獄裡救出來,楊公公給我們磕一個都不為過,更何況是個玩膩的藝伎。”馬寧遠搖搖頭,笑道。
當官的人,都不把藝伎當人,太監就更不在意了。
“那行!”鄭泌昌肯定了馬寧遠的想法,接著又叮了一句,“那這個事就交給你去辦了。”
“好。”
馬寧遠點頭。
待馬寧遠走出巡撫衙門,鄭泌昌望著他的背影,漠然道:“放牢裡倭寇,和放給海上倭寇海防圖的事,老何,你接著去辦。”
多年的搭班子,何茂才立時猜到了鄭泌昌的心思,慢慢站了起來,“嗯。”
幾十年宦海沉浮,鄭泌昌、何茂才,或者說絕大部分朝廷官員都不會寄希望於“敵人”的突然心軟。
就浙江的局勢,沒有海瑞很重要。
馬寧遠的美人計在明,通倭計在暗,勢必要置海瑞於死地。
鄭泌昌也站起了身,叮囑道:“通什麼的那個事要做乾淨,千萬不要落下什麼把柄!”
“乾了二十年的刑名了,這個你就不要擔心了。”
“全是他們逼的,乾吧。”
是日夜。
偽裝後的何茂才夜入杭州府大牢。
與此同時,錦衣衛浙江千戶所千戶沈袠收到了何茂才異動線報,也動身來到了杭州府大牢的暗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