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邊剛泛白,雨便灑落下來,給這偏遠小村子披上了一層朦朧的紗衣。
寧姚早起,正打算收拾妥當去學校,卻見陳峰已經穿戴整齊,站在屋簷下望著門外的雨幕。
“寧姚,今天這雨勢不小,我還是送你過去吧。”陳峰道。
寧姚搖了搖頭,表示反對:“我又不是小孩子,哪能天天讓你送?學校裡的孩子們都是自己來上學的,我這當老師的還讓人送,多不好意思啊。”
陳峰瞥了一眼窗外,雨絲密集,路麵已經開始積水:“今天不一樣,雨太大了,至少等天晴了再說。”
寧姚見他態度堅決,知道拗不過他,隻好佯裝生氣,嘟囔著:“真是的,那你送就送吧,下次可不許這樣了。”
兩人出了門,雨勢果然如陳峰所說,越來越大,不一會兒,小路就變得泥濘不堪,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海綿上,稍不留神就會陷進去。
寧姚走得小心翼翼,但還是免不了幾次差點滑倒,鞋子上沾滿了泥巴,褲腿也濕了大半。
陳峰見狀,眉頭緊皺:“這樣不行,你這一身泥水,到了學校怎麼給孩子們上課?”
寧姚說:“我在學校有備用的鞋和衣服,換了就沒事了。”
“那也不行,”陳峰說,“再這樣走下去,你的腳非磨破不可,到時候站著講課,會很疼的。來,我背你。”
寧姚一聽,連忙擺手:“不行不行,這讓人看見了多不好。”
而陳峰卻不容分說,彎下腰,雙手穿過寧姚的腿彎,一用力就把她背了起來。
寧姚驚呼一聲,使勁地掙紮,卻被陳峰的一句話給穩住了:“彆亂動,你蹭到我背了。”
寧姚的臉頰瞬間染上了紅暈,隻好乖乖地伏在陳峰背上,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肩膀,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一動也不敢動了。
雨依舊沒有停歇的意思,反而更加猛烈,打在蓑衣上劈裡啪啦作響。
陳峰背著寧姚,每一步都踩得穩穩當當,儘管泥濘的小路讓行進變得異常艱難,但他始終沒有放慢腳步。
沿途,偶爾有早起的村民路過,看到這一幕,有的露出驚訝的神色。
但是自從陳峰打了村長一耳光之後,他現在在村裡的形象就是活土匪,村民們都不敢惹他,隻是看了一眼就遠遠避開,甚至有幾個人還對他和善的笑了笑。
而寧姚把頭埋在陳峰的頸間,儘量避開那些目光,心裡既害羞又甜蜜。
終於,學校的大門映入眼簾,陳峰背著寧姚一步步走近,直到把她安全地放在地上。
寧姚站穩後,看著陳峰被雨水打濕的臉龐,用手指捋了捋陳峰濕漉漉的頭發:“謝謝你,陳峰,你要不要去學校避會兒雨?”
陳峰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水珠:“沒事,我回去了,你也快進去吧,換身乾淨衣服,彆讓孩子們等久了。”
寧姚點了點頭,轉身走進學校,而陳峰則站在原地,目送她遠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教學樓內,才轉身踏上了回家的路。
陳峰回到家,在屋簷下百無聊賴地坐了一會兒,外麵的雨就開始收斂脾氣,漸漸變得細密而輕柔,最後徹底停了下來。
天空像被水洗過一樣,透出幾分清澈的藍,陽光透過雲層縫隙,灑下斑駁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