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陳峰發現寧姚還沒回來,心裡琢磨著這事有點兒不對勁。
平時,寧姚都是下課就直接回家,沒課的時候更是早早地就回來了。
畢竟,寧海大學的課程安排,比起她之前在馬山村小學教書可是要輕鬆得多。
今天他都吃完飯回來了,卻還不見她的人影,這確實有些奇怪。
這個年代還沒有手機,想聯係都聯係不上,他越想越不放心,於是跟陳玉芬打了個招呼,就推著自行車就出門去找寧姚。
而此時的寧海大學附近,一家幽靜的茶樓裡,寧姚正與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麵對麵坐著。
這男人一身威嚴,儘管年歲已長,但仍能看出他與寧姚眉眼間的幾分相似。
“姚姚,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男人開口問道。
他是寧和衷,寧姚的父親,也是最近剛剛平反,並被調任為東江省省長。
“挺好的。”寧姚輕聲回應,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寧和衷點點頭,聲音略顯低沉:“你母親的骨灰已經找到了,我們得找個時間,一起去讓她入土為安。”
寧姚聞言,眼眶一紅,點了點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我現在調到東江省當省長了。”寧和衷繼續說道,“彭書記本來要給我安排一個小樓,但我沒接受,現在暫時住在機關招待所的套間裡。有些不太方便,否則就可以把你接過去一起住了。”
“沒事的,爸,以後再說吧。”寧姚輕聲說道。
兩人又聊了些大學裡的瑣事,和這些年的一些際遇,但寧姚始終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隻是淡淡地回應著。
她的心裡,或許還裝著更多難以言說的心事。
終於,寧和衷和寧姚父女倆定下了去公墓的時間,隨後寧姚便離開了茶樓。
她走出門口的那一刻,眼睛立刻蒙上了一層霧水。
女兒離去後,寧和衷獨自坐在茶樓裡,歎了口氣。
他深知,女兒對自己的心結還未完全打開。當年因為妻子的事情,他們父女之間產生了深深的隔閡。
雖然寧姚從未在他麵前吵鬨過,總是表現得乖巧懂事,但寧和衷明白,女兒的脾氣其實和自己如出一轍——有些事情,會倔強到骨子裡。
否則這些年他也不會被整得這麼慘,妻子或許也不會這麼早離去。
“小高!”寧和衷喊了一聲。他的秘書高旗立刻走了進來,恭敬地問:“首長有什麼吩咐?”
寧和衷沉聲說道:“你去幫我了解一下姚姚這些年的情況。她有沒有受過什麼欺負?現在在學校裡過得怎麼樣?還有,剛才我問她住在哪裡,她回答得吞吞吐吐的,這些你都幫我調查清楚。”
高旗點頭應道:“好的,首長。”
而另一邊,陳峰騎著自行車在街頭巷尾尋找寧姚的蹤跡。
夜幕低垂,街燈昏黃。
終於,他看到了寧姚,一個人站在學校圍牆不遠處的一棵樹下。
他連忙騎車過去,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寧姚看到他,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裡,淚水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