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大家好像明白她來意不在此,也不再去自找沒趣,轉而去請彆的女孩跳舞了。
就連和趙旎歌一起來的餘倩,也和兩三位不同的軍官跳了舞,最後和一個看起來最陽光俊朗的小軍官坐在一起聊天去了。
今晚的聯誼舞會,除趙旎歌,其餘最受歡迎的便是趙蘭心了。
邀請她跳舞的人也不少,趙蘭心一進舞池幾乎就沒停歇過。
但趙蘭心一直將趙旎歌視為頭號勁敵,就算在舞池裡,也一直關注著她動向。
起先還看到有不少男人去邀請她跳舞,這會兒卻看到她獨自一人坐在角落,周圍冷冷清清的樣子,心下不禁得意。
又跳完一支舞,中途休息的時候,趙蘭心端了一杯飲料走到趙旎歌麵前,假惺惺地問:“妹妹,你怎麼不去跳舞啊?”
趙旎歌抬眼睇她:“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誰來請我我都跳啊?”
她懶懶收回眼:“又不是交際花。”
“你!”趙蘭心臉一僵,出言諷刺道:“你不過就是想待價而沽罷了,想一次釣個大的?嗬,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是嗎?”趙旎歌好笑,“那你釣到誰了?說出來讓我開開眼。”
趙蘭心驕傲抬起下巴:“207的副連長。”
趙旎歌鼓掌:“哇哦,厲害啊。恭喜你了,未來的副連長夫人?”
趙蘭心看著趙旎歌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她沒安好心,故意嘲笑她想攀高枝。
“我當不當得上副連長夫人不關你的事。你不是說和陸家少爺處得很好嗎?怎麼沒見人家來找你啊?”
趙旎歌反唇相譏:“那我當不當陸少夫人又關你什麼事?倒是你,還要在我們趙家死乞白賴待多久呢?”
趙蘭心被趙旎歌罵走了。
打嘴仗她從來沒贏過趙旎歌。
趙旎歌這人罵人有個特點,專挑人痛處紮,且下嘴毫不留情。
陸宴嶺來的時候,趙旎歌剛和趙蘭心罵完,心情舒暢不少,又給自己倒了杯果酒。
她側身對著大廳門口,手裡舉著細長的玻璃杯,又開始在心裡大罵陸宴嶺那個小氣鬼。
不過是借他朋友的名義跟他見一麵而已,就記仇這麼久。
小氣,可惡!
正在心頭罵罵咧咧的趙旎歌沒有發現,燈光昏暗的大廳門口,她口中小氣又可惡的男人,正氣勢冷冽地皺眉站在那兒看著她。
她沒有發現,第一個發現的是趙蘭心。
趙蘭心原本被趙旎歌氣得夠嗆,黑著臉轉身,結果一轉身,就看到那位陸旅長氣質冷沉地站在舞廳入口處,皺著眉頭掃巡裡麵的人。
趙蘭心驚喜極了!
她原本也不認識這位。
但之前演出結束後她回後台換衣服,聽到那群小賤人在背後議論,她出來看到台上正在講話的男人,才知道原來陸少禹還有個位高權重的神秘小叔——陸宴嶺。
趙蘭心當時就有了一個瘋狂的念頭。
要是她能直接越過陸少禹,得到這位陸旅長的青睞,豈不是更上一層樓?
到時候,就算趙旎歌和陸少禹處得不錯嫁進陸家,不也得叫她一聲小嬸嬸?
一想到那個場景,趙蘭心就止不住心花怒放。
現在,機會就在眼前。
此時不上,更待何時!
“陸先生。”趙蘭心挺著胸脯上前一步,擋在陸宴嶺麵前,含羞帶怯說,“我能請您跳個舞嗎?”
“沒興趣。”
陸宴嶺繞過她,抬步就走。
趙蘭心:“……”
就在這時,趙旎歌端著果酒杯轉了個身,隔著燈影交錯的舞池,看到了走過來的陸宴嶺。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放下了杯子。
陸宴嶺邁著大步,徑直走到她麵前,垂眸看了她一眼。
還沒來得及開口,女人就從高腳椅上滑下來,一把抓住他手腕,撈起他袖子,指著他腕表先發製人——
“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在這兒等了你整整一小時零二十一分鐘。”
陸宴嶺眼眸一眯,剛要開口,她又說:“為了等你,我在這一小時二十一分鐘裡,拒絕了整整十八位年輕帥氣的軍官請我跳舞。你就一點都不慚愧嗎?”
陸宴嶺終於冷哼一聲:“每四分半鐘一個人,趙小姐人氣很高啊。”
趙旎歌瞪他,嗓音裡帶了點嬌懶:“你才知道啊?”
陸宴嶺被她瞪得皺了下眉,餘光發現舞廳有不少熟識的兵官在朝這邊看,原本要說的正事也不知怎麼被她胡攪蠻纏給帶偏了。
他麵無表情抽回手,撫了下袖擺。
垂眸撇開視線,語氣冷淡地問:“你跟楊參謀說,你是我女朋友?”
趙旎歌一手撐在小桌上,狡黠地笑:“怎麼?你是來興師問罪的?”
陸宴嶺聞言看她一眼,那雙漆黑的眼眸在頭頂閃爍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冰冷嚴厲,與這笙歌燕舞的氣氛仿佛冰火兩重天,清冷的禁欲感很蠱惑人,攻擊性很強。
趙旎歌盯著他看了幾秒。
然後她緩緩眨了眨眼:“我隻是告訴他,你還沒有把口紅還給我呢……”
“陸宴嶺,我的口紅你找到了嗎?”
她說著,笑吟吟往他麵前湊近了些,一股淡淡清甜的水蜜桃香氣便隨著她的靠近拂過他鼻尖。
陸宴嶺將她狡黠的壞笑收入眼底。
他身材高大挺拔,垂眼看過去,能看到女人隻穿著一條極細肩帶的裙子,背後露出大片雪白肌膚。剛才他在門口時,就看到她側身坐在小桌前,半個後背和腰肢都隻堪堪係著兩根帶子,根本遮不住什麼。
大廳裡數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卻恍若不覺。
敢在全是男人的部隊軍營裡穿成這樣,她是生怕自己長得還不夠招搖嗎?
陸宴嶺抿著下頜,沉聲道:“跟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