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玄心劍宗之後,陸長風打算好好修整,給自己做個調理。他感覺得出來,他現在的身體和精神狀態相比一年前有明顯下滑,有時候渾身提不起勁。這讓他很鬱悶,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和唐天啟打了個招呼,告訴他找到了唐小山之後,陸長風回到大門口的窩棚中好好睡了一覺。才一醒來,他就被顏如霜一把抓起,丟到了神農穀後方的野人山中。
“老妖婆,你什麼意思?”
顏如霜再次隱藏在水霧之後,隻有那冰冷的聲音傳入陸長風耳中:“身為一個雜役,你不但觸犯門規,還多次頂撞於我,我不給你點懲罰,你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懲罰!你想怎麼樣?”
“罰你在此麵壁兩個月,如果你表現好,我可以考慮提前讓你出來!”
這……
陸長風心下懊惱,他有想過顏如霜可能會報複,所以在回來的路上避免和她起衝突,隻要時間一長,過去的事也就過去了。
沒想到顏如霜如此記仇!不過,陸長風還是想喚起她的一點“良心”。
“老妖婆,你這是忘恩負義啊,我還救了你,你怎麼不說?”
顏如霜輕蔑地道:“救了我?我讓你救了嗎?”
“過河拆橋!”陸長風強行壓住怒氣,回擊道:“可以可以,老妖婆,咱先說好,到時候你求我的時候,彆怪我翻臉無情。也彆說我小氣,不夠男人什麼的,那樣會顯得你兩麵三刀,非常地小醜!”
顏如霜冷笑道:“我求你?一個凡人雜役,我憑什麼求你?”
“行,記住你說的話,我希望你一直能這麼桀驁不馴,如果懦了反而沒意思了!”陸長風站起身,麵無表情地做了個送客的手勢:“罰我是吧?好,我接受了,顏大宗主,請回吧!”
顏如霜:“……”
她似乎沒料到陸長風這麼有底氣,居然連一句求饒的話都沒有。事已至此,她也隻能離開。可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她還是補充了一句:“我提醒你,這山中的靈獸不是你的實力能對付的,尤其是那些會飛的靈獸,你最好彆想著禦劍逃離!”
陸長風不屑地道:“管好你自己吧!過河拆橋之後又假意提醒彆人河裡有鱷魚,你自己不覺得惡心嗎?”
“你……”
顏如霜突然莫名地一陣氣苦。她不知道的是,雖然陸畜很多時候都是個軟骨頭,可在特定情況下,他足夠硬!
可說句實話,陸長風也感覺很累,這種處罰毫無意義,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顏如霜老喜歡這麼搞,簡直犯大病!
……
野人山占地方圓近五千裡,這個稱呼幾萬年前就有的了。那時候玄心劍宗剛剛創立,神農穀後方的群山之中有一群野人,去裡麵曆練的弟子多受其害。隨後玄心劍宗的幾位長老出麵,親自教化那群野人,讓他們成了正常人類,並遷徙至流歌城,從此野人山裡再無野人,但這個名字還是保留下來。
而野人們遷徙之後,野人山便成為玄心劍宗的試煉之地和獵場,為防止裡麵的靈獸逃脫傷人,宗門先輩花了很大的代價將其圈了起來。
如今幾萬年過去,隨著玄心劍宗衰落,這個試煉場早已荒廢,山裡也不知道有些什麼恐怖靈獸存在。但陸長風聽邢業說過,最早的時候,這裡麵最高級的靈獸是六級高等,那這麼久過去了,這裡麵不排除有七級靈獸的可能。
“七級靈獸是吧?哼!”
陸長風輕蔑地笑了笑,拿出一個密封的小瓶子,細細地往身上塗抹。這是阿黃的尿液,要是在過去,陸長風是打死也不會將其塗在身上的,因為其特彆的臊!隻是現在為了保命,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相信有太古神獸的氣息加持,陸長風可以在山裡無虞。既然老妖婆想讓他待在這裡,那他也就不著急出去,等著她哭著來求他……
全身都塗抹過阿黃的尿液之後,陸長風不急不緩地在山裡摸索。他能看見,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很多靈獸或飛或跑,忙不迭地往遠處逃去。
既然安全不成問題,那陸長風目前的首要任務,是解決吃住的問題。他現在處在一條地勢極為險要的山穀之中,其四周被巍峨挺拔的峭壁所環繞,如同大自然用巨斧劈開的一道裂縫,僅有一條蜿蜒曲折、布滿青苔的小徑可供人勉強通行。
即便如此,這條小道也是滿布荊棘。陸長風拿出無名劍,一邊走一邊砍伐著荊棘,不多時,他通過了山穀,來到一處山泉邊上。
這山泉水質清澈,可惜不能直接喝,有小蟲子在裡麵。這些蟲子對神體造不成什麼傷害,對凡體卻是致命的,所以陸長風還是選擇將水燒開來。
“吼!”
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傳來,把陸長風嚇了一跳。他回身望去,隻見一頭長著一對銀色翅膀的獅子趴在身後不遠處。
銀翼蒼獅!五級下等靈獸,在人界是個難惹的存在,還被無極宮作為鎮山靈獸供養來著,後來弓木一為了取內丹,就將其獵殺了,那也是雷雲大陸唯一的五級靈獸了。可在神界,這種級彆的靈獸,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員。即便巔峰不在,陸長風也沒將其放在眼裡,他抽出無名劍,準備給它來那麼一下。
“嗚……”
麵對閃著金光的無名劍,銀翼蒼獅發出一聲悲鳴。它似乎想要站起來拚命,可惜四條腿怎麼也使不上勁,掙紮了幾次,那小山一般的身軀怎麼也爬不起來。
咦?
陸長風注意到,這頭銀翼蒼獅身上並無傷痕,倒是其毛發又臟又皺,那臉上的皺褶……
是了,它是太老了,行將就木,連活動都困難,隻剩一口氣在苟延殘喘。本來陸長風塗了阿黃的尿液,方圓數裡內的靈獸避之唯恐不及,可這頭銀翼蒼獅因為無法挪動自己的身體,隻能趴在地上裝死,所以陸長風一時間沒能發現它。
“你也在等死嗎?”
看著趴在地上顫抖不已的銀翼蒼獅,陸長風心中突然湧出一絲心有戚戚的感覺,到時候他會不會像它一樣,就這麼在某個角落裡等死。
通過和邢業還有唐小山聊天,陸長風了解到九轉靈果的稀有,每一次隻從仙界流傳很少的量過來。普通人獲取極其困難,所以唐小山才調侃陸長風或許可以憑借人品成神。可以說,陸長風現在基本上是在等死的路上了,他現在的努力不過算是垂死掙紮!
沒有動手的想法,銀翼蒼獅的肉,其實也不止銀翼蒼獅,很多吃肉的靈獸,其肉都不好吃,所以陸長風殺了眼前這頭也沒用。於是他乾脆收起無名劍,用熊天闊所授的禦獸真訣嘗試與這銀翼蒼獅溝通。
話說在禦獸這方麵,陸長風真的沒有天分,反而龍虎一學就會,真是見鬼。好在經過約半個時辰的努力,他總算得到一點有用的信息,可以去捕獵了。
之所以要這麼做,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阿黃的尿味雖然為陸長風提供了保護,可也讓他有了煩惱。因為靈獸聞到味道就跑,包括很多普通的野獸也是,這讓陸長風捕獵比較困難。如果純吃乾糧,那也太委屈自己了。
禦風翻了幾座山之後,陸長風來到另外一條山穀之中。這一入穀,他頓時就樂了。
這山穀巨樹參天,藤蔓纏繞,野獸的咆哮聲此起彼伏,竟有無數生靈棲息期間。光陸長風能見到的就有豬有熊,還有他最喜歡吃的冰原幽狼,它們身形矯健,在林間來回穿梭,眼中閃爍的光芒是那麼熟悉……還說啥呢,感謝大自然的恩賜唄!
趁這些靈獸逃走之前,陸長風迅速以疾影劍光擊殺了幾頭狼和豬羊,又抓了一些鬆雞。光吃一種會膩,他打算換著吃。熊就算了,肉不好吃,能吃的也就熊掌,可惜陸長風不會做。
這麼多獵物,就算是半年的口糧也是夠了,陸長風心滿意足地返回之前的山泉邊上,架起火爐煮了一鍋狼肉。不多時,香味傳遍了整個山穀,他借著美酒,開始大吃大喝。吃完後就地搭個帳篷,直接呼呼大睡……
就在此時,高空之上的白影輕聲罵了句“飯桶”,隨後禦劍離開了野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