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揚真正感興趣的是施展抱負,長興隻是他改革的試驗田,為了發展,他不惜破而後立,如果以後有了更好的發展空間,他甚至會毫不猶豫地將長興拋下。
在這一點上他和顧厚義完全不同,顧厚義是將長興當成了家,將長興的員工當成了家人看待。
不過正因為此,顧厚義在長興的改革才進展得如此緩慢,也許當今的時代更需要趙飛揚這樣的乾部。
許純良道:“有抱負是好事就怕能力匹配不了野心。”
高新華雙目一亮,許純良能說這句話,就證明他對趙飛揚也看得非常清楚。
其實高新華最近的日子並不好過,在彆人眼中,他深得趙飛揚的信任,但是他對趙飛揚的改革計劃既不感冒也不認同。
他是長興的老人,希望長興發展,但是他不希望長興脫離原有的體製,什麼引入民營資本盤活醫院,短期內的確可以起到一些效果,但是那些民營資本介入醫院的目的是什麼?歸根結底還是逐利。
利從何出?要麼是從病人身上,要麼是從醫護人員身上,或者同時損害以上兩者的利益,沒可能所有人都能夠得到利益。
顧厚義在任的時候,也做過相關的嘗試,最後表明,醫美中心帶給長興醫院的利益要遠低於帶來的負麵效應,顧厚義也是因為這件事而黯然退場,這個教訓不可謂不深刻。
本以為前車之鑒擺在那裡,趙飛揚會引以為戒,但是他在來到長興之後不久,就開始著手大量引入民營資本,目前科室的外包政策還在繼續進行中。
高新華甚至認為照這樣下去長興的歸宿就是私有,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的,他甚至有些羨慕嚴回意的及時離場,如果趙飛揚的步子邁得這麼大,那麼自己也應當考慮離開了。
許純良道:“高叔,您對他的改革沒有興趣,也不想被他捆綁,擔心他以後萬一出事,你可能會不幸背鍋?”
高新華詫異地望著許純良,這小子看得居然這麼透徹?
許純良笑眯眯道:“您不用感到吃驚,你的鬱悶都寫在臉上,我看得出來,彆人自然也看得出來。領導把你放在這個位子上,你無法給領導助力,那麼你很快就會變成領導的阻力。”
高新華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表示對他這番話的認同。
許純良道:“耿文秀當初用了什麼法子,連一天都沒來這裡上班?”
高新華經他一說,豁然開朗,裝病!還是這小子鬼主意多,可是大家都是衛生係統的人,如果裝病肯定瞞不過趙飛揚的眼睛,趙飛揚知道自己裝病必然會對他產生看法,這件事傳到老領導那裡也會非常尷尬。
許純良道:“你不用擔心他識破,我有辦法讓你可以全身而退。”
高新華向前探了探身子:“什麼辦法?”
許純良端起酒杯道:“天機不可泄露。”
接下來的兩天,高新華在島上過足了釣魚癮,顯洪農場不乏魚塘,佟廣生特地挑了一個專釣鰱鱅的塘子,高新華釣得最大的一條足有六十斤。
雖然
同在一個城市,除了逢年過節平時也很少見麵。高新華釣魚的時候佟廣生就在一旁陪著。
高新華道:“真是鬨不明白你們這種有錢人,都賺這麼多了?還非得要跑到這孤島上種田養魚,是不是越是有錢人越是覺得自己錢少?”
佟廣生笑了起來:“我就是個農民,不管什麼時候還是覺得土地最親。你應該知道,我這個人閒不下來,趁著手腳還算利索,給家鄉做點貢獻。”
“我要是你,什麼都不乾,好好享受生活。”高新華栓好魚餌,重新將魚鉤投入塘中。
“每個人享受生活的標準不一樣,我現在就挺享受的。”
高新華點了點頭,佟廣生的這句話沒錯,他向佟廣生要一支煙,佟廣生抽出一支,在自己嘴上點燃了又塞到他嘴裡。
高新華抽了一口佟廣生的口水煙,不由得想起他們當年在戰場上的時候,那時候就連一支煙屁股都搶著抽,不由得笑了起來:“老佟,你是不是覺得現在的煙草不如咱們當兵那會夠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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