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孔祥生慢條斯理地簽著,遇到有疑惑的條款還會仔細看一遍,當場詢問許純良,讓他做出詳細解釋和說明。
其實許純良自己都沒怎麼看過,長興方麵的文件都有專人處理,從這一點來說,孔書記這個人還是比較敬業負責的。
許純良一杯茶都喝完了,孔祥生還沒簽完,於是他隻能耐心等著。
孔祥生道:“小許,你跟梅鎮長早就認識了?”
許純良心生警惕,老家夥不會想在他們的關係上做文章吧?謹慎回答道:“來巍山島後才認識的。”
孔祥生停下來,目光透過老花鏡的上框望著許純良,臉上帶著滿懷深意的笑容:“我不信!”
許純良暗罵這個老八卦,你丫愛信不信,我跟梅如雪啥時候認識還需要你批準?換成平時早就拍屁股走人了,但是這次他得忍著,畢竟章還沒蓋完。
孔祥生的目光終於重新回到了文件上:“伱們長興的規劃是不錯,但是什麼時候落實沒有給出具體的時間,誠意不足啊。”
嘴上說著誠意不足還是在上麵簽了字:“小許啊,梅鎮長對你不錯地,你一定要珍惜啊!”
許純良真是無語,這老東西是不是還想作妖?他笑道:“梅鎮長是位好領導啊,孔書記也是,湖山鎮有你們兩位,真是老百姓的福氣。”
孔祥生總算開始蓋章,大概是因為年齡大了,動作非常緩慢,許純良忍不住起身去幫忙,孔祥生蓋完一頁,他幫著往下翻,其實過去這都是秘書的活。
孔祥生發現這小子還是蠻有眼力勁的:“我聽說顯洪集團想跟你們合作,好像被你們拒絕了。”
許純良道:“有嗎?這件事我沒聽說過。”
孔祥生又停了下來,看了他一眼道:“估計你們領導沒跟你說。”
許純良道:“我就是個具體辦事的,領導的大政方針不可能事事都讓我知道。”
孔祥生蓋完了最後一個章,像是完成了一趟馬拉鬆長跑,抽出一張抽紙擦了擦汗,又拿起桌上的香煙,許純良念在他簽字蓋章的份上,幫他點上,給足了孔書記麵子。
孔祥生抽了口煙道:“梅鎮長也需要簽字,全部手續辦完之後,需要返給我們一份文件留存。”
許純良點了點頭:“謝謝孔書記。”
孔祥生笑眯眯道:“不用謝我,我也沒給你們幫什麼忙,你謝梅鎮長就行了。”
許純良總覺得這老家夥話裡有話,不過任務已經圓滿完成,也沒必要跟他計較,告辭之後離開。
途經張一本辦公室的時候又跟他說了一聲,張一本原以為孔書記很可能會刁難他,沒想到這麼順利就蓋好了,恭喜了一下許純良。
許純良望著這廝有些泛青的眼窩,本想提醒一下他,可話到唇邊又咽了回去,有些話雖然是事實,可人家未必愛聽。張一本這貨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自己做的孽,當然他自己承受。
許純良回到醫院,看到顯洪農場的車停在那裡,一問才知道佟廣生來了,他最近痛風又犯了,還發起了高燒,以佟廣生的性情隻要還能忍受就不會來醫院,這次是的確受不了了。
聽說佟廣生病了,於情於理都應該去慰問一下,許純良買了個果籃來到病房,看到正在掛水的佟廣生,不由得吃了一驚,這才幾天沒見,佟廣生怎麼臉色變得如此難看。
佟廣生麵色萎黃虛浮,唇指白如麻紙,雙目無神,布滿血筋,分明是氣陰衰竭的症狀,按理說痛風的症狀不是如此。
他正在向王金武發著牢騷,王金武陪著笑臉,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老佟脾氣不好,王金武能在他的手下乾這些年並能得到重用,善於忍耐是其中一個重要原因。
佟廣生咆哮著:“你怎麼監督的?把港口搞得烏煙瘴氣,半個巍山島都在罵咱們,鎮政府說咱們野蠻施工,無視環保,我好不容易才把那塊地拿下來,你倒好,搞得我在領導麵前丟大人了,我要是沒病非得揍你!”
王金武連連道歉,表示馬上整改,佟廣生本來還想罵,可這時候看到許純良進來了,於是放過了王金武。
王金武如釋重負,向許純良笑了笑:“許院長來了,你們聊。”趁機逃了,好像生怕逃晚了,真會挨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