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裴鈺承包了長興的醫美中心,高新華心中已經非常敞亮,這樣的事情在體製內並不鮮見,他認為趙飛揚的智慧完全可以處理好這些事情,可現在看來,趙飛揚終究還是被人抓住了把柄。
趙飛揚不在辦公室,根據辦公室主任林岩生說,他上午就出去了,沒有說明去向。
高新華斟酌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打這個電話,趙飛揚在這個時候想見的人肯定不是自己。
趙飛揚此時坐在花間日料的庭院內飲茶,夕陽斜照,不遠處的人工瀑布飛流直下,光線融入水流,水流舞動著光影,頭頂的烏柏樹如同燃燒的火焰,在澄藍色天空的映襯下那火紅的顏色鮮豔得如同隨時都要流下。
徐穎在一旁用茶憲快速擊拂著建盞,綠色的抹茶內浮現出數不儘的沫清,遞給趙飛揚,趙飛揚望著那沫清一個接著一個的破滅。
喝了一口,醇香入喉,趙飛揚的神經終於得以放鬆。
徐穎道:「感覺如何?」
趙飛揚道:「青草的氣息春天的味道。」
徐穎莞爾笑道:「中華的茶道文化重在去除茶中的草氣,而日式抹茶追求得是儘可能保存其中的青草木味。」
趙飛揚道:「日式茶道也是源自我國大宋的點茶。」
「不錯,抹茶起源於大唐,興盛於宋,衰落於明,明朝以後,開始流行散茶衝泡,點茶技藝逐漸衰落,甚至連茶憲也無人使用了,反倒在霓虹興盛至今。」
趙飛揚點了點頭,他在這方麵研究不深,自從走上從政的道路,他很少關注其他。
徐穎揚起手中的茶籠,提起宋徽宗趙佶在《大觀茶論》中,專門對茶輪有一段說明,茶憲以勁竹老者為之,身欲厚重,憲欲疏勁。本欲狀麵未必眇。當如劍尖之狀。蓋身厚重,則持之有力,易於運用。憲疏動如劍尖,則出拂而浮沫不生。
趙飛揚聽得非常認真,徐穎這番話看似講解茶籠的選擇,可實際上卻在提醒自己為官之道。
蓋身厚重,則持之有力,易於運用。
徐穎又道:「宋徽宗也在其中講述了茶籠使用的要點,手輕憲重,指繞腕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真是奧妙無窮呢。」
趙飛揚望著徐穎旋動的手腕,似有所悟:「每次心煩的
時候,我都會來你這裡,不知為何,我一到這裡心就會靜下來。」
徐穎笑道:「你隻是想找個可以信任朋友說說話罷了,其實我幫不了你什麼。」
趙飛揚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長興,可我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不理解,甚至詆毀我。」
徐穎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想要比彆人看得高遠,就要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她將手中做好的抹茶再次遞給趙飛揚。
趙飛揚喝了口茶道:「我還不知道舉報我的人是長興的人還是華年的人。」
「並不重要,問題已經出現,就要看你去怎樣解決,你過了這一關,以後彆人就無法在同樣的事情上做文章。」
趙飛揚微笑道:「你確定我能過這一關?」
徐穎道:「我清楚你的為人,你應該不會在金錢上栽跟頭。」
趙飛揚歎了口氣:「你好像故意省略了什麼。」徐穎笑了起來。
趙飛揚道:「裴琳是個聰明的女人。」
「對你好嗎?」
趙飛揚認真地想了一會兒:「我不知道。」
徐穎道:「我想見見她。」雙眸之中掠過一絲秋光。
趙飛揚搖了搖頭:「此心安處是吾鄉,這裡是我僅剩不多的世外桃源了。」他站起身:「走了!」
徐穎道:「想好了?」
趙飛揚轉身望著仍然半蹲在那裡倒茶的徐穎,輕聲道:「我去年就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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