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周六一早,許純良陪著爺爺一起坐車去了青山礦區。
東州過去是一座資源型城市,建國後,有「百裡煤海」之稱的東州累計產煤十億噸,為平海省的經濟發展作出了極其重要貢獻。當地的工業結構、百姓生活,皆以煤為源、延展生發。
然而,隨著煤炭枯竭,曾經的支柱產業式微,化工、冶金等工業,結構偏重、產能過剩。負麵問題不斷湧現,空氣汙染,土地塌陷;基礎設施滯後,城內存有大量工礦區。
東州從188年起掘井建礦,最多時超過二百五十座,采煤陷區和采石岩口,成為東州的一道道生態傷疤。
與同類資源枯竭城市一樣,東州走到了轉型關口,進入二十一世紀之後,東州國正發展理念迎來城市重生。
青山礦區也因地製宜,開始發展全域旅遊,利用當地陷區的地貌,興建青山湖,在塌陷區的基礎上進行了景觀升級改造,目前已經成功摘取了aaaa級景區稱號。
但是礦區仍然有不少的工人生活比較困難,他們屬於社會的底層,在經曆了下崗、買斷的風波後,一多半以煤礦為生的工人被推向了社會,不得不麵對再就業的問題,這其中成功的隻占少數,多數人都在溫飽線上跟難維生。
許長善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青山礦區,每次過來都會帶著許多中藥,免費提供給一些老病友,今天也不例外,兩個大彩條編織袋裡麵放得滿滿的中藥材,許純良跟在爺爺身後,打著兩個大編織袋,看看跟返鄉農民工似的
特殊年代,許長善曾經被送到這裡改造過一段時間,也因此和當地的百姓結下了深厚的情誼。
時光飛通,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近五十年,當年認識的友人有不少已經離開了人世,許長善的年齡也越來越大了,已經不能像過去一樣帶來那麼多的中藥,不過,現在也不需要那麼多了。
在青山礦職工新村下車的時候,發現周圍也搞起了拆遷,隨著城市的不斷東移,這裡也納入了市政規劃,青山湖改造工程完成之後,許多房地產商都在這附近拿地,開發民宅,新一輪的建設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許長善望著不遠處的樓盤感道:「到處都在建房子,我就不明白,蓋那麼多的房子有什麼用?工礦產業都沒了,老百姓哪來的收入?沒有收入,哪來的錢買房子?」
許純良笑道:「這叫產業升級,不挖礦可以乾彆的啊。」
許長善歎了口氣,八十年代最紅火的時候,這條路的兩全都是做生意的小商販,飯店都好幾家,延綿二百多米,現在這街道一眼就能看到頭,兩空隻有一個早點鋪還開門。
爺倆出來得早,還沒來得及吃飯,許長善提議去那裡吃點。
老爺子點了當地的特產菜煎餅和瑪糊,其實這種早點東州市內也有賣,但是吃起來還是不如這裡地道。
吃飯的時候進來了一位溜鳥的老人,看到許長善,那位老人趕緊過來打招呼:「許先生,你來啦!」
老人叫楊建國,過去是當地的一名煤礦工人。
許長善笑道:「老楊,最近身體還好吧?」
楊建國連連點頭:「自從吃了您上次給我開得藥,胃病就沒犯過、您老真是神醫啊。」
許長善哈哈大笑,楊建國買了份早點也來到他們這邊坐了:「許先生,您又來送藥啊?」
許長善道:「有陣子沒來了,記著幾位老朋友,所以過來看看,對了,經常跟你一起打牌的老魯呢?」
楊建國神情一賠:「走了。」
「啊?啥時候的事兒?」
「中秋剛過,八十五了,喜喪。」
許長善抵了抵嘴唇,老魯是他當年下來改造時的工友,對他
非常照顧,也是一位老糖尿病患者,家庭生活困難,許長善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過來給他看病送藥,想不到這次來已經陰陽相隔了。
楊建國道:「也沒啥可難過的,誰都有這一天,我們這工人村現在一多半都是老人,年輕人都出去打拚了,誰還守在這破爛地方,老人多了,白事兒就多……」
他的話沒說完,外麵就傳來喇叭聲,楊建國道:「昨晚魏老太太也走了,你還記得吧?」
許長善連連點頭,記得,當然記得,魏老太太人特彆好,他改造的時候,還幫他套被子,做布鞋,老太太得了風濕性關節炎,也是他幫忙醫治,這次還帶來了給她的藥。
許純良看出爺爺因為兩位故人的離世心情大受影響,岔開話題道:「楊爺爺、我們剛才來的時候,看到周圍都在拆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