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婦微笑道∶「我叫阮星梅,是遠航的太太,這是我們的兒子。」
許純良現在已經徹底搞明白了,阮星梅是佟廣生的兒媳婦,人家帶孩子來看爺爺了。
佟廣生激動之情溢於言表,真沒有想到幸福來得如此突然,有生之年還能見到親孫子,就算讓他現在就死也了無遺憾了。
許純良請阮星梅進來坐,佟廣生一顆心全都在孫子身上,笑得滿臉菊花開∶「寶貝孫子,過來,讓爺爺抱抱。」
阮星梅示意兒子過去爺爺身邊,佟廣生讓孫子坐在床上,展開臂膀將他抱在懷中,心中無限感慨,我的寶貝疙瘩,真是想死我了,疼死我了。
許純良故意道「佟叔,您還辦出院嗎?」
佟廣生瞪了他一眼「我啥時候說要出院了?「
阮星梅不禁莞爾。
許純良意識到自己現在有些多餘,跟佟廣生說了一聲,告辭離開,佟廣生現在的心思根本不在他身上。
許純良來到門外,阮星梅跟著他出來了∶「許先生,請留步。」
許純良停下腳步,向阮星梅道「舒太太有何吩咐?」
阮星梅道「遠航可能要下周才能過來,所以我帶兒子先來了,這段時間多謝許先生的幫忙和照顧。」
許純良笑道∶「佟叔對我很好,沒得這場病之前,一直都是他在照顧我。」
阮星梅是中越混血,美籍,這次是應邀來南江醫科大講學的,她本身的研究方向就是血液病學,剛好有這次機會,她主動申請前來。
許純良雖然和舒遠航接觸不多,但是也能看出他其實是個外冷內熱的性格,從那次二道崖營救開始,就看出他對佟廣生並非沒有感情,而是將父子之情藏在心底。
阮星梅希望許純良能夠幫忙將長興的病曆全部提供給她,她想親自為公公製訂治療方案。
許純良表示沒有任何問題,他會聯係長興的病案室,儘快將佟廣生的全套病曆複印並快遞過來。
許純良離開醫院的時候,一輛黑色賓利在他的身邊停下,車窗落下,裡麵露出一張熟悉的麵孔∶「許先生嗎?」
許純良循聲望去,跟他打招呼的人是赤道資本的總裁欒玉川。
欒玉川今天是來醫院複診的,剛巧看到了許純良,對欒玉川來說,許純良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上次在高鐵上發病,如果不是許純良出手相助,他隻怕已經死了。
許純良笑道「欒總。」
欒玉川讓司機靠邊停下,邀請許純良上車,許純良盛情難卻,隻好上了他的車。
許純良見他麵色紅潤,精神抖擻,氣色比上次見到他的時候好了許多倍,問起欒玉川的複診結果,欒玉川告訴他自己已經完全恢複了健康。
許純良還以為他做了支架,問過之後才知道,欒玉川並沒有做心臟介入手術,是服用中藥治好了他的冠脈狹窄。
許純良暗暗稱奇,就算自己出手,如果不用血蠹之術,也很難在短時間內疏通他堵塞的冠狀動脈。中醫藥雖然有通脈活血之法,但是單純吃藥應對這種冠心病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這欒玉川不是被人騙了吧?
欒玉川看出他不相信自己,
把檢查的結果遞給許純良,許純良看了一下他最新的檢查報告,欒玉川的身體果然恢複了正常。
許純良不由得對給他看病的醫生產生了興趣∶「欒總,究竟是哪位神醫幫你治好了冠心病?」
欒玉川道∶「這個啊,我答應了人家要為他保守秘密。」
許純良也沒有勉強,又提出為欒玉川切脈,欒玉川這次沒有拒絕,將手腕遞給許純良。
寸口脈也就是橈動脈腕後淺表部分,中醫上分為寸、關、尺三部,雙手寸關尺的脈象分彆對應不同的五臟六腑。
為成人切脈,以三指定位,先用中指按壓高骨部位的橈動脈定關,以食指在關前定寸,無名指在關後定尺,三根手指呈弓形斜按在同一水平,以指腹來感知脈動,診脈的時候,又用舉、按、尋三中不同的方法結合使用。
從欒玉川的脈象來看,有些特彆,他一息六至,較正常人快一些,但是脈象從容、流利,可以判斷出他氣血充盈,臟腑功能旺盛,尺脈有力、沉取不絕。
許純良剛開始三指取脈,過了一會兒隻用右手食指的指腹來按住欒玉川的寸口部切脈,這種切脈的手法叫一指定三關,通常這樣切脈方法隻用於小兒。
欒玉川的脈象更像是幼兒,他的脈搏有四大特點。
快,通常因為生機蓬勃,代謝旺盛,一息六至大概相當於脈搏每分鐘110次,對兒童來說這樣的心跳正常,但是對成人來說已經超出了正常範圍,成人正常心跳的範圍是60-100次每分鐘。
清,人在幼年時因為飲食單純,脾胃運化入血,血質清輕,雜質較少,所以脈象清澈,當然素食者的脈象要更趨向於孩童,許純良知道欒玉川就是個嚴謹的素食者,但是欒玉川此前的脈象他也有了解,脈象沉重,血質渾濁,所以才導致冠心病的發生,這才不到半年的時間竟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柔,小兒稚陰稚陽,陰陽初萌,所以脈象自然柔弱。
靈,小兒脈象靈氣十足,流利有神,臟清氣清,脈亦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