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逐月從圍牆上跳了下來,看到黃九城又哭又笑,心中暗歎,這黃九城應該是瘋了吧。
黃子純擔心這兩名陌生人要傷害她的父親,雙手握著菜刀局舉起向前,衝著許純良叫道:“不要過來,你們不要過來!”
許純良望著這勇敢的小女孩,心生憐意,這小妮子還不到十歲,居然就懂得保護她的父親,可憐她生在這樣一個家庭裡,無法像彆人家的孩子一樣無憂無慮的生活,過早背負了生活的重壓。
花逐月慌忙道:“小妹妹,你不用害怕,我們是來幫助你們的,沒有惡意……”
“你撒謊……不許傷害我爸爸,他病了,他病了……我們真得沒有錢了……”黃子純站在父親的身前,清澈的雙眸中有淚光在閃動,但是她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因為奶奶說過,現在隻有她才能照顧爸爸了。
黃九城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可惜身上沒有半點兒力氣,看到女兒如此,他心中內疚,越發自暴自棄,身為父親居然要一個未成年的女兒保護,自己活著又有什麼用?還是死了算了。
黃九城悲不自勝,嗚嗚哭了起來,他哭得如此傷心周身都抽搐起來,原本蒼白的麵孔變成了青紫色,呼吸也開始變得越來越急促。
許純良一看就知道黃九城在這麼哭下去恐怕要出大事。
黃九城不是精神錯亂,他是五臟虛實的病症,笑不是因為幸福,哭也不是因為悲傷,因為內臟機能的錯亂,方才導致他無法主宰自己的喜怒哀樂。
無辜大哭這種病最早記載於《金匱要略》:人若臟躁,喜悲傷欲哭,象如神靈所作,數欠伸,甘麥大棗湯主之,臟躁是心之虛證。
一個人的身上同時出現兩種心症,就算許純良過去也很少見到,不過這難不倒他。
許純良向黃九城走去。
“彆過來!”黃子純仍然捍衛著父親。
許純良道:“我要是不管他,恐怕你今天就要沒爸爸了。”他大步經過黃子純的身邊。
黃子純揚起刀,做了個劈砍的動作,但是中途還是停了下來,緊緊閉著眼睛,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
她抱住許純良的大腿:“彆打我爸爸……他生病了……”
“哈哈……哈哈哈……”黃九城再度大笑起來。
許純良伸手撫摸了一下她蓬亂的頭發:“乖,我保證不會傷害你爸爸。”
花逐月來到黃子純麵前:“子純,你放心吧,哥哥是醫生,我們專門來給你爸爸看病的。”
黃子純將信將疑地望著花逐月,花逐月拍了拍她的小手,黃子純總算鬆開了雙臂。
許純良在黃九城麵前蹲了下去,將他的左腕抓起,三指定位寸關尺,許純良切脈的手法極其精確,中醫診脈會使用到舉、按、尋三中不同的手法。
舉法,手指發力較輕,按在寸口脈搏跳動的部位體察脈象,通常又稱為浮取法。
按法,手指發力較重,甚至可按壓到筋骨層次來體察脈象,通常稱之為沉取法。
尋法,尋乃尋找,醫者手指用力靈活適當,按至肌肉,根據具體情況調節指力,或左右推尋,仔細體察脈象。
另外使用手指數量的不同還分成總按和單按,總按是為了了解脈象的形態、脈位和脈力。
單按就是指用一根手指診察一部脈象的方法,主要用於分彆了解寸、關、尺各部脈象的位、次、形、勢的變化。
正常切脈不低於五十動。
黃九城脈象搏動虛弱,寸關尺三部,浮中沉三候均無力,典型的虛脈,虛脈主一切虛症,虛症分氣血陰陽,氣是脈搏跳動的源動力,氣虛會出現博動力弱,血虛則不能充盈脈管,表現出脈細無力,這其中,遲而無力多陽虛,數而無力多陰虛。
黃九城喜笑不休,心實而脈虛,這種症狀並不常見。
許純良為他切脈的過程中,黃九城還是嗬嗬笑個不停,目光渙散,臉色青紫,已經呈現出缺氧的狀態。
許純良向黃子純道:“他這個樣子有多長時間了?”
黃子純含淚道:“三個多月了。”
黃九城出獄之後身體就不好,中間有過一次腦梗塞,出院後,身體機能始終未能恢複正常,三個月前,他無故發笑,剛開始隻是偶爾,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頻繁,從一個月前開始,他整天不是笑就是哭,根本無法控製情緒,也去醫院看了,醫院建議住院,但是也拿不出好辦法,住院治療幾天,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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