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後期墨家分化為兩支,一支變成了江湖遊俠,一支注重認識論、邏輯學、幾何學、幾何光學、靜力學等學科的研究,是謂墨家後學,對前期墨家的社會倫理主張多有繼承,在認識論、邏輯學方麵成就頗豐。
許純良道:白慕山還研究墨家?」
薛安良點了點頭道:「白教授非常推崇墨學,他常說,先秦之時非儒即墨,墨家和儒家起名,《墨經》乃是中華第一部真正意義上的科學典籍,若非漢武獨尊儒術,墨家今日的影響絕不在儒釋道之下。」
許純良道:「這些模型都是他做得?」
薛安良道:「那倒不是,是他的某位朋友送的。」
許純良來到雲梯的模型前停下,看到那雲梯製作精巧,絕非徒具其型,每個細節都還原得非常逼真,製作這些模型的人不但心靈手巧,而且要對機械結構有著深刻的認識。
跟隨薛安良來到白慕山的工作室,因為白慕山的主要辦公地點搬去了博物館,現在這裡變得很空,書架上的材料剩下得寥寥無幾。
辦公椅後麵的牆上,掛著一幅字--上本之於古者聖王之事下原察百姓耳目之實。
許純良留意了一下落款,作者墨無涯,這幅字完成的日期是三十年前。
許純良道:「墨無涯是什麼人?」3
薛安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認識,這幅字一早就掛在這裡了,他從未留意過作者,隻是知道這幅字出自墨子的三表,也是墨家檢驗認知與否的標準,其實還有一句--廢以為刑政,觀其中國家百姓人民之利。意思是以政治實踐的結果是否符合國家和人民的利益為依據。這也是中華哲學史上最早提出的關於真理標準的命題,對後世產生了極其重要影響。
許純良此時已經可以基本判斷白慕山信奉墨學,這個墨無涯很可能就是墨家傳人,他因此又想到了墨晗,難不成墨晗真是墨家後人,又或者她跟這個墨無涯有親戚關係,畢竟姓墨的人本就不多。
這趟真是沒有白來。
薛安良道:「重要的東西基本上都搬走了。」他的意思是沒什麼值得看的,他對許純良是又恨又怕,打心底不想跟他待在一起,在他心中,這斯就是個瘟神,巴不得早點送走才好。許純良不急不躁,將龍古文化裡裡外外仔細參觀了一遍,呆了近一個小時方才離開。
回到黨校宿舍,打開電腦看了一下白慕山這些年的成果,薛安良做了個對照表格,將原來的古文字和白慕山破譯出的文字做了個對比。
許純良看過之後發現,白慕山的正確率連一半都不到,大概也就是三成的水準。
許純良心中暗歎,這算個狗屁專家,就他這種水平也能成為大學博導?簡直是誤人子弟。許純良並不清楚,在專業領域,能達到白慕山這種水平的已經是個中翹楚。
讓他奇怪得是,白慕山這種半瓶子醋的水平究竟是如何破譯《天養篇》?
按照白慕山的成果來推斷,白慕山的水平破譯出來的《天養篇》必然是錯了,麵目全非,可這廝不但破譯了,而且還很可能利用《天
養篇》治好了他自己和欒玉川的疾病,實在是不可思議。
許純良認為這件事存在著兩個可能,一是白慕山故意為之,他明明可以做出正確的破譯,但是故意降低了準確率,以這樣的辦法來迷惑他人,二是破譯《天養篇》的另有其人。
欒玉川將拓片恭恭敬敬呈給了墨晗。
墨晗接過拓片,看過之後道:「確信沒有疏漏?」
欒玉川道:「我親眼看著白慕山拓印,這缺損的地方穿了個洞,是書簽用來栓繩之處,剛好將這個字毀掉。」
墨晗不屑笑道:「還真是巧了,打孔的地方特地選在有文字的地方。」
欒玉川道:「您是說,許純良故意在龍骨上打孔,破壞了這塊龍骨的完整性?」
墨晗道:「以他的頭腦未必乾不出來。」感覺牙根癢癢的,如果許純良在,恨不能狠狠咬上一口,這就是他所謂得一言九鼎?
「要不要想個辦法逼他拿出來?」
墨晗揺了搖頭:「你下去吧!」
欒玉川垂首行禮,退了一步方才轉身離去。
墨晗走向前方的博古架,打開格,手指按壓在辨彆指紋的地方,又進行了瞳孔識彆。
博古架從中分開,露出後方隱藏的玻璃背景牆,燈光亮起,玻璃背景牆上,顯示出一片片的龍骨投影,一行行排列的龍骨投影中心缺損了一塊,墨晗將拓片貼在缺損的地方,唇角露出了一絲諱莫如深的笑容,輕聲自語道:「你當真以為我推不出這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