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穎淡淡笑了起來:“那還不是跟你學的。”
趙飛揚愣了一下,他很快就明白徐穎的意思,他一手促成了長興醫院從公有製向公私合營的轉變,許多人都在背後這樣說他,趙飛揚搖了搖頭:“我和他不一樣,我是為了長興更好的發展。”
徐穎道:“飛揚,我發現你很擅長為自己的行為找理由。”
趙飛揚皺了皺眉頭,自己當初的出發點就是如此,他是為了長興更好的發展,他想帶領長興全體醫護人員重振長興,讓長興成為整個江淮地區醫療市場的領軍人物,為什麼自己的努力就沒人看得到,連徐穎也這麼說。
徐穎道:“你敢說自己推動長興的改革就沒有一點私心?”
趙飛揚道:“我敢說自己始終把集體利益放在第一位。”
徐穎輕聲歎了口氣道:“可能過去你這樣想過但是你會被現實改變,你自己甚至都沒意識到這種改變。”明澈的雙目望著趙飛揚:“你一直渴望成功,你非常清楚,處級可能是你仕途的巔峰,所以你才會有轉換陣營的想法。”
趙飛揚道:“不是,我之所以決定辭去公職是因為裴琳,我擔心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
徐穎道:“我此前也一度這麼想過,可後來我才意識到,你辭去公職也不是為了裴琳,你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去犧牲自己的前程,如果你在仕途上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你甚至不會在裴琳麵前放鬆警惕,飛揚,你太喜歡找借口了總喜歡把責任推給彆人。”
趙飛揚心中一怔,他悄悄反問自己?有嗎?我是這樣的人嗎?
徐穎道:“你是個對自己有很高期望的人,你從年輕的時候就非常自負,雖然你已經是東州衛生係統最年輕的處級乾部,但是你並不滿足,你認為自身的能力不該止步於此,你還想走得更遠。”
趙飛揚喝了口茶,用來掩飾內心的不安。
徐穎道:“如果你安心當長興醫院的院長,或許你能夠成為一個很好的院長。”
趙飛揚道:“醫療市場競爭非常激烈,如果我安於現狀就守著長興那一畝三分地,早晚都要被這個市場淘汰。”
徐穎道:“隻是為你的野心找借口罷了,其實你搞公私合營真正的目的還是為了實現你的宏圖大誌,你並不是為長興的員工考慮,或者說你沒有將他們放在第一位,一個真正將員工利益放在第一位的領導者,是不會帶著他們冒險的。”
趙飛揚的目光中流露出幾許失望,他一向以為徐穎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可是在她的描述中,自己成了一個極度自私,獨斷專行,置全體員工利益於不顧的人。
徐穎道:“我雖然不知道你給長興帶去了什麼,但是我卻看到了你的不斷退讓。你曾經說過,要在裴琳插手長興的事情上堅持自己的立場,可現實卻是她成為了華年大健康的負責人,甚至進入了嘉年百貨的董事會。”
趙飛揚道:“她進入董事會不是我能決定的,是唐經緯一手安排。”
徐穎道:“你有沒有反對?”
趙飛揚沒有說話。
徐穎歎了口氣道:“飛揚,人不能隻顧著往前趕路,該停下來的時候還是要停下來歇歇,好好想想,為什麼周圍的人會離開你?不要總想著彆人的責任,是時候仔細考慮一下自身的問題了。”
趙飛揚道:“我會考慮。”
徐穎給他續了杯茶:“飛揚,我今天說得有些多了不對的地方你多包涵。”
趙飛揚笑得有些苦澀:“我身邊已經很少有談得來的朋友了。”
晚飯後許純良帶著周德明參觀了一下他家的彆墅,周德明感慨道:“早知道學醫這麼賺錢,我當初也選擇學醫了。”
許純良道:“這彆墅是我爸買的,跟學不學醫沒關係,而且我也不是醫生。”
周德明道:“對了,華年集團從巍山島撤資的事情跟我們沒關係吧?”
許純良搖了搖頭:“彆多想,是華年自身的問題,他們財務出了狀況,而且巍山島醫院的醫護人員一直在尋求維權,事實上分院已經成了華年集團眼中的雞肋,與其這樣不停消耗下去不如及時止損,還能獲得一筆可觀的轉讓金。”
周德明道:“我對體製中的事情不感興趣,我爸也說我是個書呆子,不適合從政,最好還是在大學裡老老實實做學問。”
許純良笑道:“你可不是書呆子,那天你在巍山島表現得還是很勇敢的,連我都沒想到。”
周德明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說句不怕你笑話的話,我從小到大沒跟人打過架,那天是第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