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俊峰哭笑不得道:“我們拿到地之後,馬上就著手進行這方麵的工作,可一直聯係不到這些墳墓的家人,反正咱們也沒動工,也不方便馬上就給強平了,我們也貼出過公告,可到現在也沒人搭理。”
嚴回意道:“隻要開始施工,問題肯定會層出不窮,俊峰同誌,亡羊補牢猶未晚矣,你抓緊去辦吧。”
所有人都望向嚴回意,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剛剛這句話他連一個字都沒磕巴,居然如此順利地說了出來。
嚴回意道:“都……都……看我乾嘛?孫書記……記……記,你還有什麼……話……話要說嗎?”
孫為民心中有些鬱悶搖了搖頭。
嚴回意宣布散會。
散會之後,潘俊峰跟著嚴回意去了他的辦公室,嚴回意一猜他肯定有事求自己,這還是履職以來首次發生的事情。
潘俊峰的態度比較低調也比較誠懇,因為他有求於嚴回意,想找嚴回意要一個人,潘俊峰不是傻子,他已經預感到圈地的過程不會一帆風順,說來慚愧,這些問題還是許純良發現的,潘俊峰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認可了許純良的能力,如果能把許純良弄過來幫忙,估計事情會好辦許多。
當然潘俊峰還有另外一層考慮,許純良是嚴回意的人,把他弄過來就等於把嚴回意也拖下水,真要是出了什麼大事,承擔主要責任的還得是嚴回意這個院長。
嚴回意非常清楚潘俊峰的動機,他婉言拒絕了潘俊峰的請求,理由很簡單,許純良初來乍到,對東州傳染病院的工作還不熟悉,一個院辦就夠他忙了,而且過早重用他容易惹人非議。
通過最近幾件事,潘俊峰發現嚴回意絕非表麵上表現出的那樣遲鈍,嘴上遲鈍不代表人家腦子也遲鈍。
嚴回意把潘俊峰打發走了之後,馬上把許純良給叫了過來,許純良剛才去了汽車班,作為院辦的下屬部門,許純良務必過去宣誓一下主權,彆看傳染病院不大,但是車可不少,兩輛豐田考斯特,一輛gl8,五輛轎車,這六輛轎車裡,兩輛帕薩特都已經十四年了,還有一年就要報廢,平時基本上都停在車庫裡。
其他三輛,有一輛奧迪a6,其他兩輛都是邁騰,上任院長出事就是因為那輛奧迪a6,因為這貨帶著前任護理部主任在車內談工作被人抓了個現形。
彆看現任院長變成了嚴回意,他連那輛奧迪a6一次都沒坐過,大概是嫌晦氣。
汽車班的司機對許純良都表現得非常客氣,越是這些人越是崇拜武力,許純良過來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惡名已經開始散播,一巴掌把原院辦主任楊雲峰給打跑了,現在鳩占鵲巢,又公開點名了消化科大主任梁廣蘇,成功引起了傳染病院廣大職工的好奇心,深挖細掘之下,發現這貨就是當初因為打群架上了熱搜的許純良。
嚴回意把潘俊峰的請求轉達給了許純良,許純良其實早就料到了,笑道:“他是擔心這件事恐怕會遇到不少的麻煩。”
嚴回意道:“他不是能耐嗎?這麼簡單……單的事情自己不能解決?”
許純良道:“我估計他解決不了礦區那邊的老百姓心裡都有股子怨氣,本身對傳染病院選址在他們附近就非常不滿,搞不好會發生衝突,您得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
嚴回意歎了口氣道:“我……我……以後估計是彆想太平了。”這可不是埋怨許純良彆看籌建新醫院的事情交給了潘俊峰負責,如果出了事情,他這個院長不可能獨善其身。
許純良道:“不經曆風雨怎麼見彩虹啊。”
嚴回意道:“純良,那塊地我還……還是不太了……了解……咱們還要不要爭取一下?”
許純良搖了搖頭道:“說句不怕您泄氣的話,誰都爭不過來。”他比誰都清楚,七英雄墓的重修和立碑,這一係列的行為背後全都是因為喬老起到了作用,彆說衛生局就算市裡也不敢出麵頂他們。
嚴回意道:“那……那怎麼辦?這七畝地……就……就沒了?”
許純良笑道:“惹不起還躲不起啊?如果咱們因為這件事去跟人家理論,最後咱們的結局肯定不是灰頭土臉,那叫頭破血流,您應該知道千裡家書隻為牆,讓他三尺又何妨的典故吧?”
嚴回意點了點頭,這個故事他當然知道,就發生在他的老家桐城,清康熙年間禮部尚書張英的家人與鄰居吳家因三尺房基地起了爭執,寄信給他,讓他出麵擺平此事,張英回信到:一紙書來隻為牆,讓他三尺又何妨。長城萬裡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家人接到信之後馬上退讓三尺,鄰居吳家聽說此事也是羞愧不已,馬上選擇向後退讓三尺,於是兩家之間形成了六尺巷,這巷子到現在仍然存在。
嚴回意道:“那咱……咱們乾脆往回退……退。”
許純良道:“還有句話叫不撞南牆不回頭,怎麼都得讓潘俊峰吃點苦頭,他解決不了的事情,我們再出麵,到時候我能站穩腳跟了,您的威望也能更進一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