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遠航明白了,他想起了秦國良的那句話,他會成為孤家寡人,無力道:“違規的人太多了。”
高新華點了點頭:“其實長興在這方麵算好的,據我所知其他醫院更嚴重,醫藥、器材,耗材這裡麵的漏洞太多,還好上級部門已經留意到了這一現象。”
舒遠航憤然道:“無恥,病人將生命交到我們的手中,有人竟然還想從中牟取私利,他們有沒有良知,他們有沒有信仰?”
高新華道:“當今社會多數人的信仰都是金錢,遠航啊,彆高估他們的節操。”
當晚舒遠航邀請許純良一起吃飯,他在東州的朋友不多,許純良算是一個。
許純良走入這家名為黎姐手撕雞的蒼蠅館子,坐在角落裡等他的舒遠航朝他揮了揮手。
許純良樂嗬嗬走了過去,來到舒遠航對麵坐在馬紮子上:“我說,你堂堂一個長興醫院大主任就請我來這種地方吃飯?是不是有點配不上你的身份?”
舒遠航從手提袋裡掏出一瓶十年陳的飛天茅台:“就知道你小子挑剔,彆看飯店不起眼,至少沒有預製菜。”
許純良點了點頭:“那倒是!”
舒遠航點了半隻雞,一碟花生米,一份包蛋腸,炒了個雞血,兩人喝酒沒必要點太多。
許純良看出他情緒不高,聯想起正在進行中的醫療反腐,心說舒遠航該不會也被波及了吧,以他對舒遠航的了解,舒遠航肯定不會做那樣的事情,一來人家不缺錢,二來舒遠航是個有職業操守的人,不該拿的錢他絕不會拿,可舒遠航周圍的那些人就不一定了。
陪著舒遠航喝了幾杯悶酒,舒遠航有些奇怪地望著他:“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找你喝酒?”
許純良道:“朋友在一起喝酒還需要理由嗎?”
舒遠航道:“也對。”
許純良跟他碰了一下杯子:“工作上遇到煩心事了?”
舒遠航道:“還好吧,純良,最近的醫療反腐你聽說了沒有?”
許純良笑了起來:“當前咱們醫療係統的頭等大事,我當然聽說了,你約我來這種小館子吃飯,我還以為你是因為這件事選擇低調呢。”
舒遠航道:“我有什麼可低調的,我又不拿昧心錢。”
許純良道:“那你操心什麼?”
舒遠航歎了口氣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許純良道:“我還以為多大點事兒。”
“怎麼不是大事,我的團隊,他們是我親自挑選的,他們出了問題,我也要承擔責任的。”
許純良道:“你不用對任何人負責,每個人都應該對他自己的行為負責,高叔說得沒錯,除了你自己,你誰也保證不了。你也不用感到失望,很多問題早就存在了,你以為上頭不知道?人家看得清清楚楚,咱們是負責給病人治病的,體製的病輪不到咱們操心也不用咱們出手去治。”
舒遠航道:“我真是失望。”
許純良道:“還好不是絕望,你也彆失望了,國內醫療係統的確有著不儘如人意的地方,可國外也未必能好到哪裡去,就說你過去工作的地方,他們的醫療係統貪腐不是更嚴重?隻不過相對集中罷了。”
舒遠航長歎了一口氣,他竟無法反駁。
許純良道:“我覺得國家這種處理方法很好,醫療係統的這幫人不是貪錢嗎?就讓他們貪多少吐出來多少,雖說按照金額許多人都夠進去的,可真要是都進去了,這醫療係統不得崩了啊?”
舒遠航道:“誰能保證他們不繼續收取灰色收入?他們吐出來的錢還能回到病人的腰包裡嗎?”
許純良道:“這就不是咱們能夠操心的事了,相信國家,相信政府,這筆錢最終還是會用在老百姓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