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祈安當真這麼說?”
那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
一襲大紅長裙,長長的裙擺曳在地上。
齊胸的襦裙包裹著呼之欲出的飽滿,纖細的腰肢可堪一握。
頭上發髻高盤,各種昂貴的頭飾點綴其間,最惹人注目的便是一對足有十斤重的金步搖。
雍容華貴,莫過於此。
即便是整個京都府的貴婦人,如玉真公主這般華貴招搖的,也再無他人。
隻是此刻她那雙嬌媚的桃花眼,卻滿含怒氣,微蹙的眉頭讓她的眼神更是逼人,緊緊盯著跪在殿中的紫裙婢女。
紫裙婢女沉浸在殿中的異香之中,眼神迷離,等到自家主人喝了一聲方才如夢初醒,連忙低頭跪倒:“奴婢不敢隱瞞。”
玉真公主聞言柳眉一挑,冷笑連連:“他這是要在我麵前硬氣一回?”
“鸞奴,去取我鞭來,我倒要讓這狗東西知曉知曉,在這府中到底誰才是主人。”
紫裙婢女連忙應下,撩起裙擺便要起身去取掛在架上的黑鞘鞭。
可當她靠近架子時,榻上傳來一聲清冷的女聲。
“殿下,何必意氣之爭?”
直到這時,鸞奴方才發覺那籠罩床榻的紗幕之下,竟還有另一道嬌柔身影。
作為玉真公主的貼身侍女,她自然是知曉這深更半夜出現在公主榻上的女子是誰,連忙低下了頭。
聽到那清冷女聲,玉真公主這才止住脾氣。
她輕哼了一聲:“難道讓本宮忍下這口氣不成?今日他敢打本宮婢女,明日他就敢打本宮!”
紗幕輕動,一名女道赤著玉足從臥榻上走出。
素樸的道袍藏不住玲瓏有致的身姿,不施粉黛的臉上卻宛如剝了殼的雞蛋般白皙無暇,
她神色淡然,透著聖潔之氣。
女道手持拂塵,施施然走到玉真公主身邊。
她比玉真公主要嬌小許多,僅僅隻到玉真公主胸圍胸襟那兒,可氣場卻比之玉真公主更引人眼球,不容忽視。
玉真公主一見這小女道,原本羞惱的眼神也柔和了下來。
宮心熒拂塵微動,平靜道:“爭一時之快,雖解恨卻不解憂。殿下要清楚,駙馬爺若是心中不忿,去當今陛下那告了禦狀……陛下若派人來查,查到貧道根腳,那於我、於殿下,都是滅頂之災。”
她心中輕歎,若不是玉真公主貪戀雙修之好,不滿足每周去一次白雲觀,硬要她來公主府上,又怎會節外生枝呢?
她與玉真公主在做的事,若是暴露,那可是殺頭之罪!
相比於宮心熒的憂心忡忡,玉真公主卻不屑一顧,冷笑道:“他去告了也沒用,趙祈安不過是一枚質子,誰會在乎?本宮隻要不是把他殺了,就是天天欺他、辱他、罵他,他又能奈我何?誰能管得了我與他之間的‘家事’?”
她故意在“家事”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可是陛下總要顧及顏麵……”
“你勿擔憂,本宮最是了解父皇,父皇如今深居宮中,隻求仙途大道,哪會管這些事?趙祈安若真告到他麵前,擾了父皇清修,父皇隻會覺得他是個連家事都管不好的廢物,更不會理睬他半分。”
玉真公主自信滿滿,對自己今天的事兒被趙祈安撞見一點兒也不放在心上。
宮心熒心中卻沒有因為玉真公主的話而放鬆,微微蹙起眉頭。
今日她與玉真公主入府密會,在這寢殿外布下了層層防線,有教中高手坐鎮,怎會讓一個普通人靠近還毫無察覺,導致一些不該被看到的,卻被撞了個正著。
趙祈安……當真是普通人?
一股淡淡的危機感縈繞心頭,揮散不去。
宮心熒下定了決心一般,說道:“貧道欲請教中一位‘血菩薩’與趙祈安結合,殿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