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瞳孔猛然一縮,心中思緒此刻被一言道出,心頭頓時一陣慌亂。
鸞奴哂笑道:“殿下還是省省力氣吧,若不是恩主十二年前我就被蠻子當做隨軍的乾糧分食了,他教我識文斷字、傳我武道功法,早在那時奴婢這條賤命,就賣給了恩主。”
玉真頓時大為驚駭,難以置信得看向鸞奴。
鸞奴分明自幼便服侍在她身邊,她怎會是趙祈安的人?
也就是說……趙祈安在來京之時,便有能力往她身邊安插眼線,而她竟是至今才發覺?
玉真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險些沒一頭栽倒。
她強撐著身子,失聲喃喃:“不,不可能……趙祈安隻是個庸人,他怎麼會有這樣的能力?”
突然間,她腦海中靈光一閃。
如果說鸞奴是趙祈安早早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人,那公主府上那些奴仆……
那天晚上,她見到的那些對趙祈安唯命是從的奴仆,本以為隻是被趙祈安威逼利誘的收買了。
可現在想來……怕不是他們從一開始就是趙祈安的人!
“假的……都是假的!”
玉真情緒瞬間崩潰,腦海中冒出一個讓她無論如何都難以接受的想法。
她從一開始,就生活在趙祈安編製的羅網之下。
趙祈安的平庸無能……都是裝出來的!
可若是有這樣的手段,為何要瞞著自己?為何要藏拙到現在?
除非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接納自己!
當玉真想通了這一切,心目中那懦弱無能的“趙祈安”節節崩塌。
餘下的,唯有隱忍、無情……
鸞奴注意到玉真不對勁的臉色,目光又落在了她忍不住摩挲的雙腿上,頓時眉頭一挑,露出玩味笑容來:“殿下,何必忍得這般辛苦……”
玉真看她走來,心中頓時升起陰霾,聲音發顫,色厲內荏得喝道:“你、你彆過來!”
“讓奴來幫幫殿下。”
鸞奴抬起腳。
一腳……
狠狠揣在了玉真的小腹上。
……
當趙祈安來見玉真時,見她狼狽的模樣,不由皺眉,輕掩口鼻。
玉真低垂著腦袋,羞憤難當已經到了想死的地步。
他對身旁鸞奴吩咐道:“將她帶下去,更衣洗漱再來見我。”
鸞奴低眉順眼道:“是,奴這就去辦。”
過了一刻鐘,已經洗漱完換上了乾淨衣裳的玉真來到了側屋茶室,被鸞奴攙扶著在椅子上坐下。
雖然已經洗漱打理過一番,可玉真麵色發白,整個人都顯得頹然。
看著,也不似從前那般好看。
她話未開口,淚便簌簌流下:“你殺了我吧!”
“啪!”
趙祈安一句廢話沒有,懷中匕首抽出,插在桌上。
玉真一時間連哭都忘了,低頭呆呆得看了看插在桌上的匕首,又怔怔得看了看趙祈安。
趙祈安做了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