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可能,那人早就被罷免了官職。更何況陛下怎麼可能會用他?”
高二爺心中浮現出一個人名來,但很快就自我否定了。
可就在這時,姬恒毅說道:“趙祈安那親隨,叫什麼不知道,但我聽趙祈安喚他‘苟執事’。”
“嘶……”
姓苟?!
高二爺豁然站起身來,朝著姬恒毅語氣急切得追問了一句:“那人下巴這,是不是有一顆痦子?”
“二爺您認識?確實是有顆痦子長在下巴這。”
“是不是笑起來怪是瘮人?”
“是。”
“背上有沒有一道刀疤?”
“……二爺,這我上哪知道去?”
他這麼大動靜,倒是驚得姬恒毅一驚一乍的,老老實實得答著話。
高二爺幾個問題問過之後,心中徹底確認了那趙祈安身邊親隨的身份。
還真是那鬣狗官?!
也不怪他這麼大反應,“鬣狗官”這三個字,在京中官場,尤其是武將們的耳中,如雷貫耳。
哪怕“天子武庫案”已經快過去了十年,但依舊有人心有戚戚。
而高二爺本就是西漠武將出身,如今雖也辭官不做,留在京中為三皇子效力,可聽到鬣狗官這三個字還是難免反應過激。
可……陛下怎麼會用鬣狗官呢?
陛下再大度,也不至於重新任用一個敢罵天子為“國賊”的人吧?
高二爺想不通這些事。
但他也不用想通。
隻需要知道鬣狗官碰了宗正寺的賬目這一點,就可以了。
雖然宗正寺的賬目上做了些手腳,但那若是能夠瞞得過苟向西,那他就枉稱“鬣狗官”了!
這事兒他做不了決定,得趕快告知三殿下才好。
幸好今日三殿下在宮外設宴,他今日本就準備出門去赴宴,姬恒毅這消息來的,倒也趕巧。
高二爺看著麵露惶恐之色的姬恒毅,強壓下心中情緒。
他抬腳踢了一腳跪在身旁侍奉的美婢,將她一腳踢翻:“姬寺丞來了這麼久,不知道倒杯茶麼?沒點眼力介的東西!”
他又對姬恒毅揮手示意,笑著道:“不必慌張,莫自亂陣腳,小事,小事而已。”
“恰好今日殿下有一場晚宴,我去了之後告知他一聲,殿下自有辦法。”
“辛苦姬寺丞送來這消息,今晚姬寺丞就在我這賭坊中好好玩,若是輸了就記在我賬下,玩個儘興便是。”
姬恒毅愣了一下,頓時喜出望外,連忙行禮:“多謝二爺。”
……
“如意賭坊?”
到了傍晚下值的功夫,趙祈安收到了手下人彙報來的消息。
“是高家的產業,負責坐鎮的是高氏兄弟中的高田虎。”苟向西略一思量,便給出了答案。
他朝趙祈安拱拱手,笑道:“看來今日這打草驚蛇之計,還真有收獲。”
宗正寺內有人勾結三皇子,這是昨日趙祈安與苟向西夜談之時,就已經確定的事情。
若非有宗正寺內部的人配合,如何遮得住皇田被侵占的事?
今日這般一試探,果真有了收獲。
“不過我本以為勾結三皇子的會是寺卿英國公,沒想到隻是個寺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