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祈安吩咐了趕馬車的聾啞老仆一句,讓他將車停去後院,隨後跟隨醜奴從府上大門走了進去。
……
待回到自己院中,趙祈安很快見到了“氣若遊絲”的趙觀象。
令他意外的是,趙霓裳也在。
“義父。”
趙霓裳一見到趙祈安回來,忙不迭得站起身,滿臉忐忑得看著他。
趙祈安朝著躺在床榻上的趙觀象走去,對趙霓裳說道:“把今日的事與我說說。”
“是。”
趙霓裳不敢隱瞞,在趙祈安坐在床榻邊為趙觀象把脈時,站在他身後將今日之事事無巨細地說了一遍。
就連她不在場時,趙觀象如何請“天聽”“地聞”兩位供奉幫忙查找薑柳兒下落,最終查到義豐皇莊的事,都交代了清楚。
她在說這些的時候,一直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趙祈安的臉色。
可趙祈安永遠是那平靜的模樣,隻是伸手扣著趙觀象的脈門,都讓人懷疑他有沒有在聽。
不過當趙霓裳說完之後,趙祈安略作沉吟,說道:“去一封信,給豫州柏同郡的宋義章宋鏢頭,請他帶人火速趕來京都城。”
趙家的生意,遍布整個大乾朝。
如今趙祈安坐鎮京都城,自然以京都趙行為中心,南邊的生意有京運河,運輸便利,有梟衛護送不必擔憂。
而京都城以北的生意,卻大多都得走陸路。
而為趙氏商行的陸路行商保駕護航的,就是這位宋義章宋鏢頭的“天威鏢局”。
宋義章,豫州人士,曾參軍入伍,乃是威武侯的副手,後因“天子武庫案”,暴起殺了東廠派下的隨軍太監,率了一隊軍中精銳叛逃,而後在趙家幫助下隱姓埋名,在豫州開了一家鏢局,為趙氏商行的陸路行商保駕護航。
他所開設的那家“天威鏢局”,收留的皆是東北鐵狼衛退下來的軍卒,實力彪悍,個人武力比之梟衛亦不會遜色太多。
如今聽到趙祈安要調宋義章入京,趙霓裳頓時意外:“義父,北邊可不太平,若請宋鏢頭抽調精銳入京,那咱們在北方的生意怎麼辦?”
“若是不請宋鏢頭入京,那就把今天在義豐皇莊的人都殺了吧。”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是讓趙霓裳麵色一凝。
躺在床上裝死的趙觀象都忍不住臉皮抽動了一下。
但幸好,趙祈安也隻是說說而已。
殘殺無辜的事,非到萬不得已,不可為之。
不過今日就算趙觀象姐弟二人做得乾淨,被救出來的人認不得梟衛,可那些人趙祈安又不可能養著她們,總是要放她們走。
這樣一來,這京都城中有一支神秘勢力的事肯定會不脛而走。
一旦有人注意到了此事,若是趙祈安再調用梟衛出手,難保不會有一日暴露。
“今日之事……”趙祈安看著床榻上裝死的趙觀象,說道,“觀象請的是‘天威鏢局’的鏢師襄助,明白麼?”
趙霓裳一點就透,明白了趙祈安心中顧慮,恨恨得瞪了一眼躺在床上閉目裝死的趙觀象道:“都怪這個家夥,腦子一熱不管不顧的,明明不必花這麼大代價的。”
義豐皇莊雖然防守甚嚴,可它的本質依舊是玩樂之地,縱然成為它的客人條件極其苛刻,但總歸是有辦法混進去的。
趙祈安倒是沒有生氣,說道:“雖是莽撞了些,但救人心切,可以理解。”
有些事,趙觀象不是想不到,但正如趙祈安所說,救人心切,哪顧得了“徐徐圖之”這事兒。
趙祈安交代完這事兒之後,又說道:“今日救出來那些人,不著急放走,等觀象去巡天監述職之時都帶上,另外那王平屍首也去尋回來,一同帶上。”
這一回,高家要有大麻煩了。
他繼續說道:“被關押在義豐皇莊那兩個女人先留著,查一查身份,那位前二皇子妃若是身份屬實,我另有安排。”
此時此刻,他關注的還是那位前二皇子妃,並沒有在意那個叫“紅昭”的小丫頭,隻是吩咐趙霓裳去查一查身份。
趙霓裳也沒多想,一一應下。
趙祈安隨後又安排了一些事,例如被燒毀的義豐皇莊該如何處置,例如如何收拾梟衛的痕跡,再例如那些救出來的女人和王平的屍首運去巡天監之後後續該如何辦……
一樁樁一件件,安排得井然有序。
有些事,趙觀象辦得太糙。
但趙祈安並沒有苛責於他,耐心為他收尾。
躺在床上裝死的趙觀象一一聽在耳中,心中頗為感動。
想到自己還擔心被義父責罵,而在床上裝死……這讓他很是慚愧。
可漸漸聽著聽著,趙觀象聽出些不對勁來了。
因為義父從頭到尾一直在吩咐著這些事,卻閉口不談他的傷勢……
這讓趙觀象坐不住了,眯開一隻眼,小心翼翼得提醒了一句:“義父,是不是……先醫治我先?”
直到這個時候,趙祈安才停止與趙霓裳的交流。
他低垂視線,看向趙觀象,麵無表情道:“救不了。”
這三個字,瞬間讓趙觀象驚得血都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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