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讓您去福延宮一趟,您這是……”
那宦官乃是福延宮的太監,奉了貞貴妃的命令來太和宮尋四皇子。
隻是當他看到四皇子時,就察覺到了他那蒼白的臉色,和深邃的眼窩,看起來一副身體空乏的模樣。
姬青空笑容輕浮:“近來得父皇賞賜,弄了一批‘蝕金散’,舒服得我都忘了日子,倒是許久沒去給母妃請安了。”
宦官是貞貴妃身邊的老人,所以對這位四皇子也不是太敬畏,委婉得提了一句:“殿下,那‘蝕金散’非是好物,殿下莫要沉迷這些東西,惹了娘娘傷心。”
“你這老貨,哪來這麼多話。”
姬青空踹了他一腳,笑罵道:“帶路就是!”
宦官拍了拍被屁股上的腳印子,悻悻得閉了嘴,隨後帶著姬青空朝外走去。
姬青空跟在他身後,故意落了幾個身位,目光落在自己的影子上,輕聲道:“守好家。”
話音落罷,他的影子似是抽搐了一陣,隨後“裂”出一條似是小蛇般的黑影,盤繞扭曲得朝著殿內遊去。
……
“吾兒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姬青空剛進福延宮的大門,隻聽得殿內傳來了嚶嚶哭聲,滿是幽怨。
他快步入殿,就看見貞貴妃坐在殿中矮榻上,手中拿著一塊鑲著金邊的白繡帕正抹著淚。
她身邊一群宮女、太監們圍著,都在低聲安慰。
整個殿中,都沉浸在一陣悲切的氛圍之中。
“殿下來了。”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原本正低頭抹淚的貞貴妃忙不迭得抬起頭來,看到站在殿門口的姬青空,就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起身朝他過來。
“皇兒、皇兒……”
她哭得臉上妝容都花了,胭脂被眼淚衝刷成了黑色淚痕掛在臉上,頭上的金步搖都亂了。
姬青空輕笑了一聲,擦了擦她臉上的淚痕:“母妃,這是何事惹得你這般焦急?沒甚要緊的,慢慢說。”
貞貴妃欲語淚先流,嗚嗚咽咽又是好一陣哭,好半晌才止住淚,哽咽道:“你個沒良心的,你阿妹遭了大難,你怎得還笑得出來?”
阿妹?
姬青空心頭疑惑,他前些日子見過妹夫,知曉自己妹妹玉真公主生病了。
也因此,他滿不在乎道:“前些日子,我見過妹夫,知曉阿妹是病了。這是怎得,莫非病更重了?”
“什麼病了,她是害了瘋病了啊!”
貞貴妃緊緊攥著姬青空的袖子,哭道:“她定是被奸人所害,否則好端端怎得就瘋了呢?若不是……本宮竟是被蒙在鼓裡到現在。”
若不是什麼?
姬青空目光落在了一旁的一名太監上。
那太監被他這麼一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老老實實答道:“今年皇田的夏租沒送到福延宮來,娘娘派奴才去府上見一見玉真殿下……”
一旁有老嬤嬤補充道:“娘娘派人去過不少次公主府呢,都被府上人給擋了回來。”
剛剛說話那太監又接過話頭:“這一次娘娘讓奴才見不到玉真殿下不要回來,這公主府上的人才不情不願得告訴奴才,公主病重被送到宮中救治了。”又有一宮婢接過話說道:“還是娘娘親自去求見陛下,才知曉玉真殿下是害了瘋病呢,五侯千歲出手都治不好她!”
“我可憐的兒啊……”
貞貴妃又是一陣痛哭,哭聲幽幽切切,倒是讓一旁聞者都不容動容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