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外,圍聚著的百姓一時嘩然,皆是憤慨這采花盜的累累罪行,甚至連臭雞蛋、爛菜葉都往堂上扔來。
然而守在衙門口的官差卻對這一幕視而不見,連一句喝罵都沒有,竟是任由這些百姓朝裡頭扔東西。
大堂之上,阮玉臉都快綠了。
就是這麼一個極品,卻是狀告自己受了采花盜的欺辱,丟了黃花閨女的清白。
可他瞧一眼堂上官員,那大紅官袍當間,卻是麒麟補。
堂堂三品要員的京兆尹竟是親自處理這種任誰看一眼都不會信的案子?
可偏偏,這京兆尹卻一臉嚴肅,認真聽著,不時還認同點頭。
不對勁!
十分裡有十二分的不對勁!
……
一場鬨劇,卻是讓阮玉整整一天都耗在了京兆府中。
原本這案子很簡單,因為那肥婆告他侮辱她清白的那時間,他正在兵部一位侍郎的府上做客,請那府上的管事來一趟,做個證也就行了。
可架不住這京兆尹“拉偏架”,硬是把這麼一件不複雜的案子,拖了一個白天。
到最後,也就是一句輕飄飄的“愚婦誣告”也就過去了。
最可氣的是,那采花道的畫像底下那“碧波公子阮玉”這六個大字還去不掉,在京都城的大街小巷的告示裡都貼滿了。
就算阮玉去京兆府質問,人家一攤手“那采花盜就是用的這名號,我們也隻是按規矩辦事呀”也就給搪塞回去了。
一直到天都擦黑了,阮玉這才從京兆府的衙門出來,腦子裡還在想一件事——
誰在暗中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對付他?
今日這事兒,擺明了就是衝他來的。
他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趙祈安!
可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呢?
阮玉想不明白,除了浪費他一天時間之外,實際上對他也並沒有什麼影響。
“師兄,您今晚不是要去拜會德靈公主府,還去麼?”
一旁的魏昭鳳看了看天色,詢問道。
阮玉揉了揉眉心,點頭道:“去,為何不去?”
這德靈公主,是天武皇帝的二公主,論輩分是玉真公主的二姐。
但玉真公主才二十出頭的年紀,但這位德靈公主卻已經是四十有三了。
德靈公主的母妃在後宮中並不得勢,所以這位公主在皇室中地位也不高。
但她性格頗為強勢,比較有自己的主張,見天武皇遲遲沒有為她指婚,索性自己榜下捉婿,本是想捉天武三六年的狀元郎為自己的夫婿。
可科舉能考上狀元郎,誰會想去娶個祖宗當駙馬的?
那狀元郎使計讓德靈公主捉錯了人,捉了天武三六年的榜眼林文旭為夫婿。
這一樁糊塗事,最終鬨到了殿前,連不理朝政的天武皇帝都驚動了,隨後哈哈一笑,還真為德靈公主賜了婚,讓她與榜眼成婚。
這金口玉言,一樁親事也就定下了。
也正因此,這林文旭和那位狀元郎也就結下了死仇。
值得一提的是,那年的狀元郎就是如今的吏部天官秦德勝,而那年的探花則是鬣狗官苟向西。
天武三六年,可謂是人才濟濟。
當年林文旭成了駙馬之後,原本鐵板釘釘的翰林編纂的職務沒了,一直是鬱鬱不得誌,每天都是飲酒消愁,然後寫詩寫詞罵秦德勝,這位林文旭可是當年赫赫有名的才子,詩畫雙絕,所以坊間至今還有許許多多編排秦天官的詩句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