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何活了下來?”
姬青空是什麼德行,世人皆知。
而鸞奴自幼跟在玉真身邊,自然比之常人更了解這位四皇子一些。
她年幼之時,那時候的四皇子並不是如今這樣的。
他少年英才,也能勤奮苦讀,哪怕年紀尚小但也能對時局內政有一番自己的見解。
再加上高貴的出身,以及那堪稱京都第一美男的皮囊,讓年幼時的鸞奴都曾對姬青空有過憧憬向往之情。
可在他十二歲那年,被皇後召去為二皇子陪讀,在廣壽宮被皇後撫養了三年。
三年之後,姬青空回到福延宮,就已經變了一個人一般,變得沉默寡言、陰沉無比。
一直到貞貴妃心疼皇子,將他帶去荊州外祖那兒散心,才逐漸重新開朗。
隻是從一個極端,又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時至今日,他已經成了京都城裡人人避之不及的禍害,肆意縱情、頑劣不堪,成了彆人口中的“爛泥皇子”。
這些年來,就連玉真公主,都被他疏遠了。
可就是這樣一位爛泥皇子,此刻的眼神卻是駭人無比,竟是將鸞奴一時震懾住了。
她一時間,隻覺得自己麵前站著的不是姬青空,而是趙祈安!
可下一刻,姬青空突然捂住了心口,鬆開了她的手。
鸞奴這才回過神來,小心翼翼的問道:“殿下?”
下一刻,她親眼看著姬青空哆哆嗦嗦得伸手進了袖中,取出一個折好的油布包,拆開後裡頭是一些金色的粉末。
他當著鸞奴的麵,小心翼翼得用小拇指點了一些金粉,隨後放在鼻下,猛地一吸,臉上頓時流露出迷醉之色。
蝕金散!
鸞奴眼中頓時流露出了鄙夷,隻覺得剛剛或許隻是自己的一個錯覺。
她冷著臉,答道:“奴婢之所以能活……是因為奴婢不想見公主殿下一錯再錯。”
姬青空臉色已經恢複如常,聞言頓時笑了:“你這賤人,出賣便是出賣,倒是說得冠冕堂皇。難怪趙家讓你來當公主府的大管事,原來是賣主求榮換來的富貴。”
鸞奴聽著這些汙言碎語,麵上沒有任何的神情變化。
她本就是趙祈安的人,是恩主從胡圖人手底下救回來的戰爭遺孤,何來賣主求榮一說?
姬青空的話,影響不了她半分。
姬青空罵過幾句,竟是直接不提這事兒了:“玉真的事,暫且不論。趙祈安畢竟沒休了玉真,那他還是我妹婿,那為何今年皇田的夏租沒送到福延宮去?”
鸞奴說道:“皇田是陛下賜給玉真公主的嫁妝,自然也是公主府的產業。既是公主府的產業,為何盈利要送到福延宮去?”
“每年都是如此!這是玉真自己心甘情願的!”
“可有契約為證?可有白紙黑字寫著?”
“玉真與我兄妹情深,更何況還有母妃,自家親人,用不著這些。”
“那四殿下去將公主殿下請來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