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印象肯定是個大貪官,結果接觸下來才發現,祁同偉根本不參與八小時以後的飯局,乾部們送禮隻收兩條煙或者一瓶酒,或者一些不值錢小東西。
一些重點工程,他也完全沒有插手,隻管效率和質量,奇了怪了,不貪汙,不受賄,他怎麼可能買得起勞力士的。
直到某天,區府辦的一位小年輕和我說漏了嘴,他說祁同偉還有個身份,是知名作家,每年稿費就不菲,根本看不上貪汙受賄那點錢,或者準確地說,是不願意承擔貪汙受賄帶來的風險,即便能貪幾百萬上千萬,但是他已經有安穩賺幾十萬的渠道了。
做事的時候,他也果斷異常,一點沒有這個年齡段該有的稚嫩,對下屬的心理壓力也很大,又像個老狐狸,實在是個很矛盾的人。
此人非同尋常,日後必成大器,要不搞點黑料,看看能不能抹黑一點他,這就聯係鏡鑒周刊試試,不過他們周刊影響力不大,以後看看能不能賣給大的周刊或者報紙。
我這也算賺的稿費嘛,也是合法的手段啊。
1995年8月28日,剛被發配到江北新區,於這棟破樓裡寫下日記。”
祁同偉臉上顯現出怪異的顏色。
“這年頭誰還寫日記啊,把心裡話寫在紙上,那還叫心裡話嗎?
下賤!”
陳泊沒想到祁同偉是這麼一段評價,想象中的憤怒和其他表情都沒有出現,他好像並不在意,隨手丟在了一旁,看起了第二份報告。
陳泊開始介紹了。
“這是上回在濱江路工地,那幾名在打牌的乾部的處分意見。
祁書記是親曆者,有什麼指導意見嗎?”
祁同偉看了看,都是黨內警告,誡勉談話,雖然不重吧,但是人家隻是打個牌,也就這樣了。
“我沒意見,這是你的工作範圍,咱們都是自己的同誌,不用這麼客氣。”
“那好,祁書記,那我就按這樣的結果下發通知了。
也是對其他同誌的一個警示嘛,以儆效尤。”
“對了,祁書記,招商局那四名乾部的處理結果,應該還需要一個月左右調查,走程序。
你有什麼指導精神嗎?”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祁同偉還隻是副書記,時刻牢記自己的職責,什麼指導精神,這些是書記才有資格指導的,他隻能管招商局內部,辦案的事情,還是少插嘴為好。
“辦案的事情,我沒有意見,按照黨紀國法走就行了。
不過事後,可能需要麻煩陳書記,到招商局新的班子裡,開一次廉政會議,給大家扯扯袖子,提高提高警惕,就以這幾名乾部為例子怎麼樣?”
“祁書記的提議很新穎,也很有建設性,我全力配合。
那這邊出了結果,我再做好功課,給乾部們上一課。
那我就先走了。”
祁同偉還有些疑惑,這個彙報到底是個啥意思,這麼快就結束了,讓人摸不著頭腦,隻能送人出去,繼續新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