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阿牛是早產兒,因為月份不足的原因,打小就身子弱。老父怕他中途夭折,琢磨了三天三夜,又去請教了搞吉凶占卜的日者,最終取下了“牛”這個名字,希望他以後能像乾活的牛一樣強壯有力,生命力頑強。
吳廣之前幫過阿牛家一些事情,兩人關係不錯,所以今天吳伯父子一鬨矛盾,阿牛就前來告知。
天色不早,兩人聊了幾句,便分開離去。
秦國的裡閭到了晚上要關門,除了外垣的閭門由裡監門負責外,每條巷子的巷門都有各處的伍長關閉。
吳廣趕在巷門關上前,先到了嫂嫂家裡。
文姬之前本想一起去勸說吳伯父子,被吳廣以怕小萱兒看到暴力場麵為由阻止了,這時候母女二人正焦急的坐在家中等著消息。
見吳廣含笑歸來,將事情解決的消息告知,文姬這才拍了拍胸脯,長鬆了一口氣。
“衝兒父子無事,我就放心了,還是叔厲害。”
文姬誇了吳廣一聲,轉而又想到一些往事,輕歎道:“等過段時間,我和衝兒好好聊聊,讓他日後勿要再忤逆父親。唉,其實我每次在路上見到衝兒,都會想到季弟,若是季弟在,應該和衝兒差不多大了吧。”
吳廣眼神微動,安慰她:“嫂嫂放心,季弟隻是被人帶走,並非死難。若是上天保佑,吾等日後或許有重逢的時候。”
伯仲叔季。
他吳廣字叔,在兄弟中排行老三,後麵其實還有個叫做吳攸的弟弟。
很多年前秦滅六國,社會動蕩不安,吳氏父母在彼時相繼去世,年幼的吳攸則在混亂中被人拐賣,從此不知蹤跡。
吳廣是半道穿越,沒什麼記憶,但文姬每次提到吳攸都會長籲短歎,讓他對這個從未謀麵的弟弟多了些印象。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小萱兒已是困得睡著了,吳廣不好多留,再加上怕巷門關閉,便告辭離去。
之後的時間裡,吳廣除了偶爾去捕魚外,都埋頭在自家農田中勞作,收割之前種下的稻穀。
八月秋收,九月繳租。
對這時代的平民來說,田租賦稅是一筆不小的負擔,必須重視。
而在這期間,吳廣在裡中多次遇到章伯,這位平安裡的父老見到他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問東問西,說著說著,還總是將話頭轉到自家的小女子身上。
我當你是老前輩,你卻想當我嶽父?
吳廣對章伯的女兒沒什麼興趣,對方的暗示,他假裝聽不明白。
好在章伯也不急,他家的女兒明年才加笄,正好用這段時間來多考量吳廣這後生。
就在吳廣與章伯虛與委蛇的時候,太康鄉有名的良媒卻找上了門。
八月下旬的一天,吳廣挑著木柴走進文姬家的院子,見小萱兒正開心的玩他做的竹蜻蜓。
見吳廣回來,小萱兒蹦跳著跑過來,嘴裡叫道:“叔父,今天家中有客呢。”
吳廣愣了下,正尋思是什麼客人時,聽到正堂裡傳出尖細的聲音。
“徐氏未發家前,二君子雖然在你文氏府中為役,但這已經是過去了。現今你母家被遷往關中,對你的境遇幫不了絲毫,孤女寡母日子過得是何等艱難?”
“而如今徐氏家境殷實,大君子在鄉裡頗有臉麵,徐氏小君子又成了一方亭長,是領祿米的秦吏,這樣的家境哪一點配不上你?”
“文家的女子,二君子看中年少時的情誼,不嫌棄你帶著孩子,願意娶你為妻。這樣的好事,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還不快快答應下來!”